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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天夜里,Silber回到孤儿院时,海因里希还在二楼尽头那间小屋子里,等着她,并没如约定中所说的离开。
小白不见了,不知去了哪;桌上的食物还是她走时的模样,没再被动过,已然透凉。
海因里希双腿交叠半躺在床头,手枕在脑后,似在假寐;听见幻影显形的声音,年轻的少校立即坐起身,将出现在屋子中央的Silber上下打量,片刻后露出如释重负的表情。
“那个叫罗道夫斯的家伙居然真没杀你!”
Silber不发一语,走过去拎起桌上的朗姆酒,拔出瓶塞,就大口灌下。
烈酒入喉,胃腹都像着了火,她苍白的脸上腾起两抹红晕,“你要不要也来一点?”
她咕哝着问从床头起身走来的海因里希。
对方深沉地瞧着她,不接她递去的酒瓶。
Silber嘟囔道:“不就是口水。”
将酒瓶口凑到自己衣袖上转了两圈,从桌上拿起只杯子,就往里倒酒。
海因里希伸手过来阻止了她。
他说:“我以前是狙击手,不沾烟酒。”
“好吧……职业病是吧?那我自己喝。”
她赌气般的扬起头,提着酒瓶往喉里倒。
半瓶朗姆酒转眼下肚,她啪的扔下酒瓶,猛烈咳嗽,同时眼泪横流,“这玩意……”
她打了个嗝,在餐桌和床之间摇摇晃晃,“这玩意没味道也这么爽。”
“也许你从前就好这一口——在你还有味觉的时候。”
海因里希走过去架住她胳膊,将她往床上拖。
Silber耍酒疯似不停扭动,被他三下五除二脱掉了鞋袜、衣裤,囫囵塞进被褥。
火盆被挪到了更近的地方,他在Silber泪流不止的脸旁坐下,一只手搭在她簌簌抽动的肩头,低声道:“说吧,出什么事了?”
“我不知道……海,我刚刚做了个特别丑陋的决定。”
Silber将脸埋进褥子里,声音羞愧难当:“那些事都不是我做的,可那些事我今后都得做……那个贝拉,她究竟做过什么?杀人么?……她杀过多少人?”
她躲在黑黢黢的被子里没头没脑地哭泣,只觉得前路一片渺茫,这条路她还未踏上,已感到身上罪孽深重。
“海,”
她哽咽的说:“我只是想要活下去的……”
“我知道。”
隔着被褥她听见少校低低的回应,仿佛蕴藏着无奈和哀伤的共鸣。
他的手轻拍着她的肩膀,她似乎从中找回了一丝安慰的力量,于是吸了吸鼻子央求:“给我说说你的事吧,随便说点什么,别让我一个人在这儿。”
海因里希长久的沉默,像哄小孩一般轻轻拍打她的肩膀。
她以为他又要用“以后有机会再给你讲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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