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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话在当时的她听来隐晦难懂,随着年岁渐长,她慢慢琢磨出这话的意思,才知当年她姨的坚持是多么可贵。
但话窜到口边,却又被她死命咽了下去,转而道:“我不记得了。”
撇开这是她姨拒绝安帝的说辞,不宜公开,单就话的内容,也足以伤品瑶的心了。
毕竟,品瑶也绝不愿意成为别人眼中的沙子,奈何生在宫中,向来由不得自己。
“你编个故事好歹编圆润点,这样缺肢少腿的一点都没办法引人入胜好么……”
品瑶不以为然重新躬下身子,继续捶。
卫茗吐了吐舌头。
“对了,棉絮我给你放在椅子上头,趁着这会儿还有点太阳,你捶完这拨就赶紧抱出来晒,梅雨天的被子最容易发霉了。”
到底是做过几年贴身宫女,品瑶在指挥和分配工作上显得十分地干练与流畅。
等卫茗抱出棉絮,品瑶将将洗好被褥,姐妹两人一人晾被子一人晒棉絮,一如刚进宫受小宫女训练那会儿,背对着彼此做着自己的事,时不时转过身,默契地给对方搭把手,井井有条。
被子晾好,尚还滴水。
二女相视一笑,几乎是同时的覆上手掌,噼里啪啦一阵乱拍,水花四溅,笑声飞舞。
“好久没这么玩过了。”
忙完一切,品瑶二人合力把躺椅搬到院子里,懒懒躺了上去。
“是啊,”
卫茗躺在另外一张椅子上,晒着暖暖的春日阳光,心头一片宁静,“小时候你是咱杜鹃镇孩子里最淘最霸道的大小姐,那会儿跟着你,四处拍人家刚洗好的被子,留下一串串黑手印,然后被主人家拿着洗衣棒追好远。”
品瑶冷哼:“然后你这个叛徒每次在人家找上门的时候就爽快地招供了,让我想装装傻都不成。”
“哎,这会儿缩在宫里,威风不再,也只能拍拍自家的被子过瘾。”
卫茗感慨,“杜鹃镇那么多孩子,为什么偏偏选上了你我。
整个微州那一年也才六人,咱可真是为镇长长脸了。”
“可不是……”
品瑶敛了敛笑容,露出一丝苦涩,“记得你那会儿每隔两日就会下一次山,跑到镇子里来寻我玩耍,还跟我拉钩上吊做一辈子好友来着。
说什么我若嫁到城南,你绝不到城北找汉子。”
“这下你嫁到宫里,我也只好在宫里当个老宫女陪着你啦。”
卫茗笑道,“谁叫我当年跟你拉钩来着?”
“可别,”
品瑶阻止,“小茶,你我的愿望都是二十三岁出宫嫁人,如今我怕是实现不了了,你一定要替我完成。
就算届时你想陪着我,也可以嫁到宫里……比如,太子殿下就不错。”
卫茗一愣,转过头盯着她,“你跟殿下又不熟,怎知道他不错?”
品瑶念及纸条上那句“勿告她人”
,深吸了口气指了指身后的房顶:“人家好歹帮咱修了回屋顶不是?普通汉子都达不到这高度,何况是宫里养尊处优的少爷?这年头能修屋顶的太子殿下不多了,可谓是爬得了房顶,上得了朝堂。
赶紧给我兜好咯。”
“品瑶,一个房顶就能收买你,太廉价啦!”
卫茗鄙视道。
“他要是对你不好我能被他收买过去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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