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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是杀人如麻的歹徒,可他的勇气与他带给受害者的恐惧不成正比。
滕云深呼吸困难,但依旧头脑清晰,知道如何杀出重围。
猛禽张开雄伟的双翼,化作了峥嵘的危岩。
它从半空中掉了下来,碾碎了一具又一具脆弱的血肉之躯。
其制造杀戮的方式比以往任何时候都更有效率。
滕云深用一只手紧紧捂住脖子上逐渐扩散的弹孔。
雾状的琼浆从中喷薄而出,死命挣扎却无济于事的精灵们穿过滕云深的指缝,从他灼热的身体里流入寒冷的夜晚。
几个冒冒失失的巫师从后方逼近看上去命不久矣的滕云深。
他抛出重力线,粘住凯旋的猛禽。
紧接着落入他手中的则是一支黑漆漆的手枪。
噪音在滕云深残缺的左耳上奔跑,他无法透过听觉来捕捉视野之外的敌人——但他还是急匆匆地朝身后开了一枪。
焊锡的魔力沿着弹道窜了出去。
子弹陡然打了个急转弯,射中了离他最近的合金法师。
透过光泽这一要素,滕云深把闪闪发光的子弹与闪闪发光的巫师焊在了一起。
精心调配的剧毒迅速地吞噬了对方的健康。
他又为自己争取到了片刻的空隙。
滕云深继续思考。
他和急于摆脱现状的敌人们,被一间昏暗的大厅带回到了旧日的时光之下。
无能为力的痛苦在他们的身体里蔓延。
他们似乎回到了过去。
年纪轻轻,身无长物,彼时的他们尚且是无足轻重的小角色。
俗世的条条框框如同一副又一副枷锁,令野心勃勃的他们蠖屈不伸,饱受折磨。
青春之神在房间的角落里悄悄死去。
阴郁而又贫瘠的生活,仿佛层层叠叠的蛛网,遮蔽了她惊人的美貌。
滕云深熟悉这种痛苦。
与邪恶的巫师们不同,他并不具有过度膨胀的欲求。
但这可不意味着他和得道高人一样看淡了世事,无欲无求。
如今的他心性超拔,自然是非比寻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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