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任知节看自家祖父那表情就知道他在想什么,她忙不迭地上前将装着八哥的笼子塞到任栋手中,说:“爷爷,喏,八哥,快被冻傻了,快把它带回屋里去吧。”
“哦,哦。”
任栋接过笼子转身进屋,在一脚跨进屋子时,又转头看了一眼杨青月。
杨青月着实生得好,长眉细眼,高鼻薄唇,长着一副江南小生的如玉模样,偏偏周身气质又是极为潇洒,让人越看越喜欢。
他刚出生时,便是一个粉雕玉琢的小婴儿,长歌门上下无人不喜他,待学会说话走路之后又对琴起了兴趣,每日跟在任秋名身后摇头晃脑地听琴,那模样让人不住发笑,却也更是喜爱。
那时任秋名还未遇见皇甫莲,每日除了练琴,便是教小小的杨青月认徵拨弦,杨青月操琴天赋过人,虽年纪还小,任秋名便已断定日后杨青月琴技必在他之上。
任栋听儿子说得笃定,笑道:“如今青月只是个三岁小儿,秋名何以如此断言?”
任秋名笑道:“我先天不足,自小身体羸弱,门中弟子大多琴剑双修,而我却无法习剑,伴随左右的便只有这把琴,心无旁骛自能技艺超群。
青月虽尚年幼,却与我幼时一般,于操琴一道情有独钟,且对琴韵有所领悟,假以时日必成大器。”
后来长歌门牵扯上太平公主之乱,三岁的杨青月中了解秀朝一枚阴雨针,此后一天大半时间都在睡梦中渡过,就算是清醒的时候也无法分清所在究竟是现实还是梦中,严重的时候形神癫狂,六亲不认,抓住身边的锐器便要砍向面前的活人,杨尹安不得不将他封锁在院子里,不允许他随意出门,恐伤人性命。
任秋名后来与皇甫莲成婚,身体好了些,便常来那院子探望杨青月,后来皇甫莲听说了杨青月的事,也常常随任秋名一起去看他。
小夫妻俩对长歌门人讳莫如深的“疯子大爷”
就像对待知交好友一般,任秋名仍教他学琴,皇甫莲手痒的时候就在旁边舞枪。
任栋放心不下,偶尔会去那院子外转悠,但听到的都是两人琴音相和,不时有成年男女以及少年的笑声传来。
只是后来随着任秋名与皇甫莲病逝,那个院子里再没有传出过那样由心底发出的笑声。
任栋看着如今已是高大俊秀青年的杨青月,只觉得眼中微酸,只想着若是秋名阿莲不去得那么早,杨青月估计也早就能治好顽疾,这个“疯子大爷”
也不会叫了那么多年。
他叹了口气,拉住任知节的手,道:“你杨大哥难得来怀仁斋一次,快去厨房做些好吃的,好好款待款待杨大哥。”
任知节抽了抽嘴角:“爷爷,你来真的?”
任栋瞪了眼睛:“你以前不是还跟爷爷我自夸你厨艺了得吗?”
任知节无辜脸:“我也就那么说说,你就信了啊。”
任栋气不打一处来:“臭丫头,你居然骗你爷爷!
看我拿琴来收拾你!”
任知节看任栋气冲冲地回房拿琴,便暗叫不好,双手蒙住耳朵,疾步后退,喊道:“爷爷你稳住,别下狠手,我是您亲孙女儿啊!”
她跑到院门口,正对上抱着双手看戏的杨青月,恶狠狠道:“你不是吃饱了散步消食的吗,你快跟我爷爷说上一声。”
杨青月笑笑,道:“我又饿了。”
“你直肠子啊你。”
任知节哀嚎一声,眼看任栋抱着琴从屋内追了出来,她正要跑路,忽然听见院墙外传来周宋咋咋呼呼的声音:“师妹!
师妹你在吗?”
任知节大喜,隔着院墙喊道:“师兄!
师兄我在啊!”
那边周宋笑着喊:“师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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