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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说先前除掉衣衫,还只是寒冷的话。
眼下就感觉自己几乎要冻僵了,那冰冷的温度,仿佛直入灵魂,好像就连灵魂都要被冻起来了。
脑子似乎都被冻上了,好像脑子都不转了似的。
明明觉得仿佛脑子被冻上了不转了似的,可是思维却益发清晰,思绪也愈发顺畅。
甚至有一些,几乎从未在脑中出现过的……起码是他这么长时间以来,从未记得的东西。
开始缓缓涌动。
脑子明明仿佛被冻上了不转了,可是内里却仿佛有一扇尘封的大门,在这寒冷中开启,涌动出来的那些……在这寒冷中渐渐清明。
意识和思维、思绪,前所未有的清晰。
我为什么会在这里?
原来我在这里?
是……陆四吗?
那这个……又是谁?
一双深邃的眸子,看着床边女子。
在混沌中清晰,在清晰中,又理清了更多混沌中的事情,那些在混沌迷雾中的场景。
那些打猎的山头,那个跟着自己一起受了瘴毒而被毒瞎了眼的孩子……已惨遭灭门的手下留下的遗孤。
那个破落的小院子,漏风漏雨的土屋子。
那个原本粗鄙恶劣的女子,又变成了温柔灵动的模样。
那些好吃的餐食,那些对她动过的手,她受过的伤流过的血,因为被自己怀疑,而逐渐失望的眼睛。
英气锋利的眉头逐渐抽紧。
而后,那些在逐渐厘清的思绪中的那张脸,渐渐的,就和此刻身旁这个女子的脸庞,重合在了一起。
男人的嘴唇微微翕合,声音沉而略哑,“杜萱。”
“嗯?”
杜萱看向他的眼睛,看到了他收紧的眉头和沉邃的瞳眸,不由得问道,“疼是不是?下次还是先给你弄些镇痛的汤药吧,兴许能好受一点。”
杜萱心里知道,冻伤的痛,其实是很痛的,不然也不会让人用冰水来测验疼痛了。
可是他中的毒,明明白白的是热瘴毒,所以只有用寒针。
杜萱轻轻在已经施下的针上拂过,古朴的力量循着颤抖的长针涌进他的经络里,游走在他的身体里,四肢百骸。
与那些在他身体里早已沉疴的毒症互相冲撞着。
造成更大的痛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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