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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晚卿有些涣散的目光骤然一聚,伸手将那只空酒杯取在手中,凑到鼻子跟前嗅了嗅,可那杯中除了酒的余香,什么气味都没有。
是她糊涂了,肃元央是什么身份,用来谋害他的东西,自然是无色无味的上等毒/药,哪里是闻一闻就能发现的。
就在苏晚卿把玩这酒杯暗下琢磨的时候,苏照从门外掀帘走了进来,见她出神,轻唤了一声“主子”
,打断了她的思绪。
苏晚卿抬眼看向他,“拿过来了?”
苏照点了点头,从袖下取出那只与她手中握着的似乎没有区别的瓷杯,疑惑着问道:“您要的是这个吗?”
苏晚卿将手里的酒杯比到它旁边,确认了两只一模一样,便示意苏照将他那只杯中斟满酒水,搁在了桌上,自己则径自将手中的酒杯揣在了袖中,无暇顾及苏照惊诧的目光,起身带着他向隔壁雅间走去。
毕竟这杯上若真淬了毒,此时定有人在暗中盯着,要是不用偷梁换柱的法子,万一让他们发现证据被人带走,还指不定会生出什么轩然大波。
这个时辰,正是天香楼最繁华的时候,大堂里的雕花方桌边均已坐满了宾客,三面悬廊上更是人来人往,苏晚卿有些戒备的挺直了身子,用余光将四下留意了一番,并没有发觉什么可疑的人。
她也不知是该松一口气,还是该为敌暗我明而紧张,她原想着将真相说出后,让肃元央帮忙掩护一二,哪料现下……
苏晚卿有些懊恼的暗叹一声,隐隐为自己的处境担忧起来。
几步之后,二人走进了一处格局、摆设与刚才那雅间完全相同的房间。
他们堪堪停下脚步,还未站定,苏晚卿抬手便将袖中的酒杯狠狠砸在地上,立时发出“咔擦”
一声脆响,那杯子转眼就成了数瓣碎片。
“主子!”
看到这一幕,苏照的嘴角有些抽搐。
苏晚卿朝他看了一眼,没有解释,只是俯下身子在那碎片中将杯沿的部分挑出了一片,小心翼翼的包裹在一块素色帕子里,继而在桌上放下了一锭银子,才对苏照吩咐道:“我先行一步,你在这消遣半晌,晚些时候把小厮唤进来,用这银子赔了它的酒杯,即可离去。”
“是。”
苏照应声道。
“你回府的时候小心着些,别让后面跟上什么东西。”
苏晚卿别有深意的看他一眼,见他了然颔首,就将那帕子塞入袖袋,转身出了房门。
这晚的夜色极好。
一弯峨眉月高高挂在当空,衬着一望无云的天际,显得月光格外纯净无暇。
饶是月色如水,苏晚卿却着实没有半点心情欣赏,秀美的面容上心事重重,步履飞快的向与翊王府相悖的方向走着。
穿过一条街道,再穿过一条胡同,闪入这个巷道,再在那个角落稍作停留,走走停停,停停躲躲,折腾了一大圈,才最终绕进了天香楼旁的客栈里。
这一回,她又新要了一间厢房,招呼小二往那屋里准备酒菜,趁无人留意,她转身溜进了先前那间,摸黑洗去了脸上的酒渍,换回了来时的那身衣裙。
等她这一次从客栈走出来,街边的店铺大多数已经关了,附近唯有天香楼这条路上还算热闹,拐过这条街,路上的行人就渐渐变得稀少了。
加上通向翊王府那角门的是一条背向的窄街,走着走着,目光所及处就只剩下了苏晚卿一个行人,她到底是一个女子,路上又少有灯光,不免有些紧张,交握着的手紧了紧,腿上的步子迈得愈发快了起来。
不一会儿,苏晚卿就回到了角门那巷道的入口处,两墙之间是伸手不见五指的漆黑,她壮了壮胆子,提起裙角侧身向里挪去。
苏晚卿紧张归紧张,动作起来还是毫不含糊的,几下便利落的移到了位置,对着虚掩的角门轻劲一推,“吱嘎”
一声低响,两扇门就打开了,院中的月光随之映入,照的她眼前大亮。
看到眼前熟悉的景色,她一夜悬着的心总算落回了原处,方要迈入,突然,她的眼角扫到了一片黛青的衣炔。
苏晚卿一个激灵,猛地扭头朝巷道外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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