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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本以为,所有的一切都已经过去,而当再一次面对那双紫色的眸时,她悲哀地发现,原来恐惧根本就从未远离,而是深深地掩藏在了内心的某个角落里。
现在,它已狞然复苏。
“混蛋!
谁让你这么晚来的?不要和我解释什么忙着整集情报,军机处又不是只剩下了你一个人,老子的两个勤务官不也在帮着收拾那堆破烂玩意吗?真是他妈的越来越不象话,能打了不起吗?回头老子再收拾你!”
戴尔维远远指着撒迦骂了半天,忽诧异道:“活见鬼,怎么今年连战鼓也敲完了,就硬是没人动弹呢?难道这帮蠢货在等皇家军乐团来奏乐?!”
总参长的体形虽矮小,嗓门却极为洪亮。
话音甫落,根本就未来得及开口的劳南多已然变色。
早就纷纷弃马,茫然而立的复选者们则如遭当头棒喝,一时场中人影疾闪,咆哮声、兵刃相交声四处震起,一场混战直如山洪奔涌般势不可挡地爆发开来!
受惊的马匹四处奔散,相继纵下高台,被边缘林立的军士拦下。
复选者中除了弓箭手与极少数身材魁伟的高山氏族,其余士兵尽皆舍弃了长柄刺枪,单以马刀作战。
尽管被迫跨下了马背,但原属骑兵兵种的士兵们仍然没有半点畏惧,从他们手中燃起的,是毫不逊于旁人的炽烈辉芒!
“今年的军选,还真是有意思极了。”
劳南多乜了眼沉默不语的梅隆上将,神色已恢复一贯的阴沉。
老将军刀削斧刻般皱纹横生的脸庞上,有着发自内心的笑意:“能够在任何情况下作战,本来就是一个军人最基本的生存法则。
这么多年了,军选的考核方法一直就没变过,偶尔换一种对战方式,也未必不是一件好事。
殿下,看起来帝国的这些骑兵表现得还算不错,您说,是吗?”
劳南多皮笑肉不笑地点了点头,视线重新凝向场中。
金黄色的炎气光芒,已辉耀了整个场地。
没有一个人靠近那根旗杆,甚至没有人再去看它半眼。
混战已然激烈如沸,只要是微一分神的功夫,你就会被挟裹着炎气的兵刃砍翻,捅倒!
层层铺叠的百褶精甲,并不能够完全抵消沉重的攻击力道,当冰冷的兵器撞上同样冰冷的甲胄时,人体会感受到一股难以形容的可怕振荡,接下来,往往便是呕吐,或昏厥。
十数个高山氏族士兵在混战中纷纷兽化,变成了半人半兽的狰狞形态。
这些瞬间被浓密体毛覆满全身,体形几乎增长了一倍有余的獠牙怪物,膂力大得近乎恐怖。
他们咆哮着单手轮起近丈长的沉重刺枪,每一次挥动手臂,便会在周围清出一块极大的空地。
一旦被这些大家伙手中的枪身撞上,结果是极其悲惨的——先后已有几十名竞争者被干净利落地淘汰出局,他们一路高飞的姿势之灵动曼妙,委实让场边观战的法师们也自愧不如。
当然,在战场上,气力并不能代表一切。
蛇般游走在场地边缘的弓箭手们冷冷拉动弓弦,隐秘阴狠地急速而射。
卷挟着炎气的无棱长箭在触上人体时,足以造成不弱于刺枪冲撞的重击。
而对于他们来说,笨拙迟钝的半兽人同袍,正是首当其冲的最佳箭靶。
这是一场混乱至极的群战,石灰粉划就的空阔区域中,没有任何军种或种族之间的合作者,有的,只是无休止地攻击与防御。
炎气对撼的闷声随处可闻,一支支隐泛光华的箭矢在空中厉声呼啸,梭往不休。
偶尔间,会有一连串金属互击的锵然巨响爆起,宛如惊雷。
人类、矮人、高山氏族,都在这乱成一锅粥的激战漩涡中闷声苦斗,周遭的任何一个移动物体都成为需要去劈斩,去格档,去闪躲的对象。
此刻,战斗的本能已是唯一。
激烈而狂野的战局中,就只有两个人一动不动地伫于原地。
从一开始,他们就遥遥相峙,犹如急流中冷然耸出水面的礁岩。
周遭的空间,回荡着激涌四溢的气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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