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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话说了没几日,孙小四就失足落入清流河中身亡了!”
丁云柏听完神色凝重肃穆。
这事必有蹊跷,孙小四就想是算准了自己活不长久,提前将书信交给方文。
他怕方文不知道书信内容,随意处置,特意嘱咐地址在信中,就是为了方文能够拆开查看。
可方文既看了书信,为何不将书信交给上官,却给了卢平?
“那方文为何又将书信给了你?”
丁云柏问道。
“方文说,他信不过上官。
也不敢将此事捅出来。
怕和孙小四落得同样的下场,他把信藏在里,谁也没告诉。
事有凑巧,我被马三陷害,心中烦闷之时巧遇他,便约了一同去喝酒,酒过三巡他痛哭流涕,直说自己畜生不如,把信的事情告诉我了。”
原来这方文因贪生怕死,隐瞒了孙小四的死因之后,日日夜夜受罪疚感折磨,他既下不了决心上告,又不忍孙小四和众多无辜河工惨死,碰巧遇到卢平被逼的走投无路,就想借卢平之手,替孙小四等人伸冤。
而卢平之所以接下这烫手山芋,这通判之职便是掌管粮运,水利,诉讼等一干事物。
河工一事若爆出来,他无论如何也要担上一个渎职懈怠的罪名,假如他在这里面曾伸过手,那就更好了。
故而卢平才一定要这寻申茂之。
除了申茂之,卢平也想不出旁的来了。
丁云柏听完唏嘘不已,河工品阶虽不流,好歹是接受了朝廷任命指派,死了二十多人,确实骇人听闻。
可这事丁云柏还有一事不明,问他:
““卢兄可知他们究竟因何被杀?”
“不知。”
卢平回道:“孙小四当日交出书信,对这事只字未提,大约是他存着侥幸生还的念头,除了这封书信,没有只言片语。”
卢平说到这里,丁云柏凝神细想了一阵,将书信还给卢平,双手抱拳,郑重地和卢平说道:
“卢兄信任在下,还请听我一言。
这信不可送出去。”
“这是为何?”
卢平茫然不解说道:“若不将书信交予申县令,谁肯替这些河工出头?”
“卢兄莫急,且听我说与你听。”
丁云柏整理下思绪,缓缓开口道:“一则,虽说人人都说申茂之为官清廉,刚正不阿。
可这毕竟是道途听说,咱们并未证实。
二则,河工死了二十来人,连朝廷的人,也敢这么肆无忌惮,说杀便杀,这人来头一定不小。
三则,河工究竟因何而死,咱们现在一无所知,贸贸然去上告,就算申茂之肯受理,旁人又岂能因你这,区区一封来历不明的书信,轻易相信?”
“可这信确实是孙小四交给方文,方文交由我的!”
“是,我信卢兄,可旁人会不会相信卢兄所言,方文能否出面作证,方文出面作证,旁人是否会说,方文也是伪造?”
丁云柏一连串反问,问的卢平目瞪口呆,哑口无言。
丁云柏冷冷一笑说道:
“若然我是那心怀鬼胎之人,必定会将这书信,不惜一切打成伪造之物。
更有甚至,直接将方文杀了,一了百了。
卢兄,官场之上,利欲熏心,为保全自身何事做不得?你不过是清流河道上,跑船混口饭吃的江湖人,更何况你本身出身来历,皆有不可告人之处。
你的话,旁人能有几分可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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