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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郎很实在的表示,“三哥,你是不是想让六郎给你带蜀中美人回来啊?”
三郎立刻摆出正经脸,“我是那样的人么?”
四郎很实在的点点头,三郎给他气个好歹。
六郎很惆怅的回了房,等着用晚膳。
看兄姐都为他要去蜀中高兴,六郎觉着,他一点儿不高兴,他也不想离开家,离开父母,离开兄姐,他觉着,在帝都挺好的……虽然说是让他代父亲就藩,六郎也很想为父亲出力,可一想到要离开家,他就高兴不起来。
年少的六郎还意识不到政治上选择,只是单纯的觉着郁闷而已。
他身边侍女嬷嬷数人,自有人看出六郎的郁闷来,早有人回禀了谢莫如,谢莫如什么都没说,只是命侍女好生服侍。
见六郎并未因此耽误功课,才叫他到跟前开导一二,六郎心里闷闷的,待嫡母问他时,他又碍于小男子汉的面子问题,道,“我知道这是替父王分忧,母亲,我是愿意的。”
谢莫如问,“那你知道为什么是让你去,而不是让你哥哥们去吗?”
六郎有些隐隐的感觉,但那种感觉并不真切,他是家中幺子,虽是养在嫡母膝下,可平日里哥哥姐姐们每天也要过来一道用膳、检查功课的,再加上嫡母对他们都很关心,六郎又是做弟弟的,并不会觉着哪里就能胜过兄长们。
六郎摇摇头,道,“父王母亲叫我去,我就去。”
“现下不明白,待你长大,就会明白了。
你自幼养在我这里,别人会高看你一眼,这是对你身份的提升,但同时,也要有相应的责任需要承担,就譬如代父就藩之事,你兄长们年岁都比你大,叫他们去,未为不可,但因你养在我膝下,子以母贵,故此,就要你去了。”
谢莫如道,“身份与责任是相连的,不论任何时候,都是如此。”
六郎点点头,小声道,“我就是舍不得家里,也舍不得母亲。”
谢莫如心下一叹,凌霄何等冷淡之人,六郎却偏偏长情的很,谢莫如摸摸六郎的小脸,揽他在怀里道,“你虽去了蜀中,咱们也可通信哪。
再者,我倒是想去,偏生去不得。
六郎就替我看一看蜀中的山河、风景、人物、特产。”
六郎有些伤感的红了眼圈,悄悄的在嫡母肩上蹭了蹭。
把六郎安慰好了,傍晚,五皇子回府,与妻子道,“李相致仕的折子,被父皇驳回了。”
谢莫如有些遗憾,但也可以理解,李相毕竟是简在帝心的老臣,何况,太子下毒的事,李相怕是当真不知的,不然,李相怕是早与东宫划清界线的。
毕竟,这么蠢的法子,一看就不似李相手笔。
谢莫如道,“看来,陛下心里,李相仍是可用之人。”
五皇子道,“李相虽一惯倾向悼太子,到底还有些底线。”
谢莫如知道五皇子说的是谁,便问了,“宁祭酒还没把悼太子陵修好呢?”
要谢莫如说,这位宁祭酒还真有些小机伶,悼太子是自尽而亡,陵寝还未修建,当然,依悼太子的身份,虽是以亲王礼发丧,但其陵寝的规模肯定是不能与亲王陵相比的。
给悼太子修陵,这差使没人愿意干,然后,宁祭酒自请领此差使。
他这一去修陵,倒躲过了穆元帝对东宫旧人的清洗。
五皇子冷哼一声,讥诮道,“他这陵还不得修个三年五载呢。”
谢莫如淡淡道,“既若此,不论是他身上的祭酒之职,还是兼任的翰林掌院学士之职,都十分要紧。
这眼瞅要春闱了,国子监里的举子们少不得要参加的。
今宁祭酒不在,国子监到底是个什么章程,可不好耽搁了学子们。
再者,春闱后,朝廷要选官,翰林还有庶吉士之考,选了庶吉士后如何安排,又是一件大事。
还有每年散馆的翰林的考评,如今由谁掌管,都是要紧事务。
朝廷又不是没有可用之人,没的把差使都安一人身上,倒把宁大人累着。”
谢莫如可不是你避了,我就不追究的性子,她与宁家嫌隙已久,今有这等机会,再不能放过的。
不说落井下石,倘不是宁祭酒躲去给悼太子修陵,谢莫如早就弄死他了。
但,纵宁祭酒跑去修陵,他身上这些差使,也休想保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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