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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后她忽然口气温和地问我:
“我能见你一面吗?”
八
我在学校的最后一天,在北门外面的那个车摊买了两把环形锁。
我把第一把锁给了当初令于世落网的那辆禧玛诺跑车,那真的是一辆很亮眼很好的车,价格不菲,在古代肯定属于千里马。
其实我很早就认识了它,甚至知道他的主人住哪栋楼,但从来没想过要下手。
他的主人自从于世事件后就格外小心,给车上了四把各个类型的锁。
我在他们楼下的车棚里找到了它,拿环形锁把它和车棚立柱锁到一起,整个过程不消一秒钟,锁的钥匙则被我扔到了附近的花坛里。
我现在才发现,其实上锁可以比撬锁快很多。
第二把锁用在教学楼那里。
我在教学楼的底下车库里找到了陈镇的那辆凤凰牌城市车,感谢上天它停得离简若宁的女车很近,不必我搬出很远就能将两辆车子靠一起,然后将它们的前轮锁在一道。
十二分三十九秒后,这学期的倒数第三堂社会学概论课下课。
学校里的树很少,就像真正的适合骑兵流动作战的大平原,所以我只能站在旁边那栋教学楼的阴影里面,静静的看着十五分钟后陈镇狼狈而又拼了老命的架着两辆自行车的车头,简若宁则在后面负责推着后轮,二人二车缓缓前行,还不断做着交流,四周则是下课学生川流不息的自行车车河,整体上形成一道独特的风景线。
学校里最近的自行车摊距离这里有十五分钟左右的步行距离,我相信在这十五分钟里,很多事情都会发生。
前一天晚上我没有答应和简若宁见面,因为已经没有必要。
但在挂电话之前我问了她最后一个问题:
“走之前,我能知道你的名字吗?”
她犹豫了一下,讲,我叫骆英纷,骆驼的骆,英雄的英,缤纷的纷。
骆英纷,落英缤纷,美丽极了的名字,而且和我一个姓氏,真巧。
“你呢,你叫什么名字?”
她反问我。
我缓缓叹口气,说,谢谢你的名字,我走了,再见。
然后挂断了电话。
看着陈镇和简若宁,不,骆英纷的身影渐渐被车海所埋没,我慢慢走出自己藏身观察的阴暗处,手里握着的那串环形锁的钥匙轻轻的发出金属质特有的清脆碰撞声音。
当初刚进大学的时候,学生会搞过一个很无聊但规模浩大的寻找你同名或者同姓的伙伴的活动,那时室友还们没有被网络游戏所污染,讨论着要不要参加。
我对此嗤之以鼻,没有产生任何兴趣,相反开始研究起了自行车。
后来参加了那个活动的室友说活动里姓骆的只有一个女孩子,和我们一届,长得不错,歌也唱得好,我不去真是可惜了。
我当时的反应是,他无非是想编个人出来让我后悔罢了,真是小孩子气。
我转身向学校正门口方向走去,很多的学生和很多的自行车在我身边擦肩而过,像多彩又快活的鲤鱼潮,谁都没有注意到我的存在,就像当初我四处观察角落里的旧车一样。
快走到大门口的喷水池这里,我看到一个男孩用自行车的后坐载着一个穿裙子的女孩子从校外慢慢悠悠地骑进来。
两人显然还是大一新生,脸上还带着刚走出中学校门后残留的青涩
这个学校,再也没有马贼了。
我面无表情地看着他们和我擦身而过,然后停住步子,却没有回头,只是右手轻轻一松,那串此刻背负着重要使命的环形锁的钥匙连同那把陪了我快两年的丁字开锁刀,一起陌声沉入了那个清澈的喷水池,最后安静的躺在了池底,像两块微型的金属墓碑,宣告了最后一个马贼的孤独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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故事讲完了,很长,长到不应该在这个时候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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