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哭泣声响起。
许不令把松玉芙提上来,重新放在了书案旁边:
“抄不抄?”
松玉芙脸蛋儿雪白,泪痕点点,拿戒尺的手依旧微微颤抖,缓了好久,才缓过来一口气,抿嘴刚想说什么,便瞧见许不令抬起手,她吓得连忙拿起狼毫,七分委屈三分惊恐的写起了《学记》,还微不可闻的嘀咕一句:
“你太过分了,你这样,算什么君子……”
“我不是君子,是不学无术的夸夸子弟。”
“纨绔子弟……”
“呵呵,知道就好……”
……
天色尚早,皇宫内已经挂满了宫灯,萧庭快步穿过游廊,进入一间宫殿,宫女、太监在外躬身静候。
殿内放着暖炉,熏香缭绕间,一名宫装美妇侧躺在软塌上小息,暖黄宫裙外罩坎肩,头戴凤冠,身形珠圆玉润却不显丰盈,眉眼如丹杏,久居上位带着几分威严,雍容华美。
萧庭走进宫殿,便是扑到软塌前面号啕大哭,指着肿成猪头似的脸颊:
“姑姑,你看,庭儿被人打啦!”
美艳妇人斜靠软榻半眯着双眸,被惊醒眉峰轻蹙,略显不悦:
“萧庭,你再过两年便到及冠之龄,男儿有泪不轻弹,哭哭啼啼成何体统?”
萧庭一把鼻涕一把泪,趴在软塌的边沿:
“许不令能打我,我为什么不能哭?姑姑又不让我打他……”
太后睁开眼帘,抬手驱开宫女,稍微坐直了几分:
“许不令打的你?你没事招惹他做甚?”
“啊?”
萧庭哭诉的表情一僵,旋即满是委屈:“姑姑,您怎能这般说庭儿?我老老实实在国子监朗诵诗文,渐入佳境之际,许不令忽然就冒出来,对着我一通好打……”
太后作为淮南萧氏嫡女,又久居上位,从萧庭脸色中便看出些许不对。
不过毕竟是本家子侄,也没有深究,只是柔声道:
“许不令去年在渭河被歹人暗算中了毒,武艺十不存一,只能酗酒压制万蚁噬心之苦。
遭此大变,寻常武人早就发疯了,脾气不好也正常。
不就是打你几下,又不是要你命,按辈分你还是他叔伯,和他计较做甚?”
萧庭听到这里,略显不解:“姑姑,听说中了‘锁龙蛊’的毒,再厉害的高手都会变成废人。
许不令前几天杀御林军,那身手可传的是神乎其神……”
太后淡淡哼了一声:“大玥万里疆域,本就该英杰辈出。
许不令一身通天武艺早有定论,曾豪言‘可上九天斩月,可下四海擒龙’,和几个市井小卒动手都算跌了身份,你还指望他被几个小喽喽打一顿不成?”
萧庭皱了皱眉:“武艺十不存一就这么厉害,他毒要是解了,世上还有谁限制的了他?”
太后眼中带着几分失望:“匹夫一怒,血溅百步又如何?自古至今成大事者,可有一人靠的是匹夫之勇?不通谋略连兵都带不了,以一挡千也不过是个厉害点的卒子罢了。”
萧庭点了点头:“倒也是,许不令莽撞冲动整日连书都不看,诗词歌赋更是一窍不通,空有一身勇武确实难成大事。”
“知道就好,我与陆红鸾打声招呼,让她管教一下许不令,你回去吧。”
萧庭揉了揉猪头似的脸,虽然心有怨恨,可太后不处罚许不令,他也没办法,只得悻悻然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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