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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清还没看清楚他的动作,喉骨便啪地一声碎裂了,好像被人随手捏碎的核桃,临死前,她只听清了谢缘的只言片语。
“我想收拾什么人,还没有收拾不了的道理。”
谢缘道,“最后一次机会,我已经给了。”
兽笼中的躁动逐渐平息。
湿润的雨夜过去后,昏暗的天光中亮起晨星,将北斗的锋芒掩藏其后。
谢缘回去时没有惊动桑意,他注视着怀里的人,一夜无眠。
晨起时,桑意扭来扭去,抓着他的衣角不放手,握拳握得紧紧的,最终把自己给捏醒了:“早上好,小同学。”
谢缘低头在他额头上落下一吻:“早上好,桑小意。”
桑意困得睁不开眼,还是顽强地扑进他怀里要了一个抱抱,而后嫌弃地皱了皱眉:“你身上……好浓的血腥气。”
“有么?”
谢缘挑眉,面不改色心不跳地道,“我刚去喂了狼,大约沾上了一点生牛肉的腥味。”
“哦。”
桑意表示自己知道了,扭头又滚回了榻上,睡得四仰八叉:“今天我不想吃早饭了,小同学,你先吃罢。
我想好好补一觉。”
谢缘平常惯例是一定要抓着他吃早饭的,免得坏脾胃,但偶尔也允许他赖床,就由他去了,他叮嘱道:“那我出去给你买些吃的,给你的兔子们也带点凡间饲料回去,你乖乖的不要到处跑,知道了吗?”
桑意“嗯”
了好多声表示自己知道了。
房门打开后又阖上,谢缘的脚步声消失在楼梯尽头,片刻后寂静无声。
桑意睁开眼,一个鲤鱼打挺起来,正襟危坐:“哥,哥你在吗?”
没有回应。
桑意轻声问道:“哥,我当药修这么多年,人血的味道和牲畜血是分得清的,小郎君他肯定出去打杀人了,你知道怎么回事吗?”
仍旧没有回应。
“哥?”
桑意又喊了一声,疑云顿生。
他穿衣下床,匆匆洗漱后绕着客栈走了一圈儿,始终没能找到可疑的踪迹。
他又去银狼那儿看了看,发觉谢缘所说的不假,这匹狼的确已经被喂过了。
可若是什么也没发生,谢缘身上的血腥味从哪里来呢?
时至今日,他也不得不正视一个问题:他喜欢的人来路不明,而且是邪魔罗刹一脉的。
这一点无论是谢言还是凤歌都告诫过他无数次,可是他从未放在心上。
也不愿……放在心上。
桑意小声道:“哥?你还在生我的气吗?要是你不气了的话,你可以帮我看看小郎君他在跟什么人打架吗?他不愿说实话,我也不好去问他。
如果他是在跟坏人打,你告诉我一声,我怕他受伤。
他总是爱背着我自作主张,我很担心他。”
他等了一会儿,依然没有等到系统的回应,于是有点失望地坐回了桌前,心思复杂地开始喝一杯茶。
他直到谢缘回来后都还在走神,谢缘以为他没睡好,撺掇着他去睡午觉。
谢缘根本就是故意的,午觉时照样缠绵,缠着他不放手。
桑意抱着谢缘一只胳膊,看着他锋利好看的眉眼,一时间也忘了自己心头这桩疑惑,凭他三百年来所学,也解释不清现下是个什么情况。
谢缘摸着他的眉骨:“走神,嗯?”
桑意道:“我发现我可能是一个很没有原则的人。”
谢缘笑了:“哦,比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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