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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这一举一动都足以勾人心魄,绕是殷绍见过了各色妖物,也不曾见过此等的艳丽与险恶。
神子月并不畏惧这个突兀的外来者,这些年他在时空裂缝和六界边缘看见过太多或可怖或迷人的东西了,没有什么可以伤得了他,神子月只是像对待其他时空离散人一般,平静地问他:“你叫什么名字?”
妖怪被问住了,漂亮的眼珠子转来转去,良久没有回答。
“你有亲人吗?我可以找出那个裂缝,送你回去。”
神子月说。
妖怪笑着说:“我有个哥哥,他叫沈巍。”
他说出“沈巍”
两个字的时候咬得很重,仿佛想把这两个字嚼碎在嘴里一般,带着浓重的怨气与恨意。
“那为什么你没有名字?”
妖怪冷笑着说:“我与他同根同族,却是天壤之别。”
“那你叫凤尊如何?”
少年神子月平淡的说,他身后是充满了整个高塔的奇珍异物,有散发着幽绿灯光的竹灯笼,有匍匐在地上睁着眼睛警惕的看着妖怪的地狱恶兽,也有活灵活现的纸片人,娇俏女子血红朱唇。
这些,都是神子月赋予了名字的时空残留者。
“来自黑凤,却银霜似月,”
少年时的神子月还没在凡尘中辗转千年,那双桃花目里只有简单冷硬的直白,他伸出手拿起一缕妖怪的银发,在手中把玩,“太阳是白昼的王,而黑凤以月为尊……呵,说到底还都是向往光明。”
“凤尊,如何?”
神子月问。
殷绍端起茶盏,白玉手指轻围着青瓷杯,里面漫起的朦胧水汽围绕着他的指尖,温热又带着潮湿。
他说:“后来凤尊便告诉我,画下心心念念只人,便可让其活灵活现的走到我身边。”
“心心念念只人?”
裴文德一直都没有插话,唯独听见这个词冒出来一句。
殷绍微微睁大了眼睛,装出一副一不小心说错话的模样,解释道:“只是心中所想罢了,高塔之中可没有什么可爱的人儿。”
“不……”
裴文德一下子害羞了,挪开视线不敢再看殷绍,说,“我只是随便问问罢了。”
殷绍倒是盯着裴文德这幅慌乱的样子轻轻的笑了,笑意就像是他手中的茶盏里的雾气一般缓缓的满溢出来,温柔又缠绵。
这气氛诡异得要命,其他缉妖司的兄弟都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不知道这是发生了什么。
梅气的冷哼一声,心里骂了殷绍无数遍。
殷绍接着说:“我与这世间隔绝,只有画下一些物件可叫其成真,要么几十年如一日我恐怕早就疯了……可是没想到,我画下了心中的人,却给楼兰引来了灭顶之灾。”
故事接近尾声,殷绍寥寥几句描述了幽冥之门打开时的末世场景,和他被楼兰人的深重怨气诅咒千年的结局。
自那之后,万物入他眼,可他再也不属于万物。
六界转换如白云飘散,只有他站在六界的缝隙之中,年复一年的恢复着时空的顺序。
又是荒地里无月之夜,还是缉妖司的一行人和地上躺倒的妖怪。
裴文德收剑入鞘,说:“收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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