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首先,就要将沈初云以往的成绩,暗暗地归功于家风之上,然后再推出一位新的代言人,来稳住韩家的名声。
梁绣珍看着王校长只管从容淡笑,自然地邀请她去各处参观。
可是今日来,梁绣珍不甘心只做个乖巧的表演者。
她倒要看看,沈初云的这些友情,到底有多坚固。
因就慢慢随着王校长先行,待到走到人稀处,才嗤地一声冷笑,讥诮道:“王校长最近好像很忙的样子,不光是学校忙、家里忙,听说还为了朋友东奔西走的。”
“作为朋友,这些都是应该的。”
王校长并不觉得当着韩家二少奶奶的面有什么难以启齿之处,但同时也不认为需要向她交代更多,只有一说一罢了。
梁绣珍瞧瞧周围没什么人,这才倾着身子,几乎是贴到王校长耳边,阴阳怪气地说着:“你看,这力所能及的忙,帮帮也是无所谓的。
可是牵涉到你自身,或者索性拖累到你,就不划算了。”
“何为拖累?我不是很懂。”
王校长心中冷冷一笑,往旁边退开一步,立场就显得很分明了。
梁绣珍尴尬地站直了身子,为挽回颜面,故意不屑地往后一仰,表示自己也并不想和王校长亲近起来,口中不免言辞轻浮:“办学没有足够的资金本是极小的一件事,只要王校长够聪明,你们第四女中完全不用再为这个发愁,犯不着让这些娇小姐辛辛苦苦卖艺似地挣钱。”
王校长脚步一挪,正对着她,严肃地申明道:“我们办学是没有问题的,几位校董都是常年在海外做生意的爱国人士。
这次的募捐并不是学校方面资金短缺,而是……”
“是我们几个学美术的学生想要有几间单独的画室,但这样的教室,并不是对每个学生都有用处。
我们不想给校长和老师增添烦恼,想着能靠自己的双手得偿所愿岂不更好嘛。”
一个年轻女声从一幅双面绣的展品后传来。
原来这双面绣朝南背北地站着,恰做了屏风之用,又正好能展示其风貌。
往南都是西洋风格作品,往北是传统的中国美学作品。
梁绣珍的话也是因探看过周围没有人才敢讲出来的,如今被人听去了,脸上自然有些窘迫。
只见一个剪短发的女学生从画作后头转出来,不卑不亢地笑向梁绣珍说道:“我们学生受沈先生启发良多,想效仿她说的和她做的,想要什么就大胆去争取,不要相信什么女子本弱的荒谬言论。”
说时,眼睛一横,转过身又换上笑脸,兴奋地向王校长汇报成绩,“校长,或许我们真的要成功了呢。”
王校长努力克制着脸上的笑意,故意答道:“那得恭喜你们了,还未走上社会就能依靠自己的努力挣来想要的生活。”
梁绣珍却有些气急败坏了,眉毛一挑,很想要继续嘲弄:“看来我们家这位前大少奶奶……”
那女学生忙剪住话头,高声驳道:“沈先生就是沈先生,不是谁家的女儿、媳妇,她是中国女子的大先生。”
这样一顶高帽给沈初云带上,分明是要梁绣珍下不来台。
要按她平日的脾气是非要争一口气不可,但这里是女校,几乎所有学生都是沈初云的支持者。
加上这些小孩子是初生牛犊不怕虎,中西学问都做过,伶牙俐齿得很。
梁绣珍倒不敢在这些人跟前要强,只好趁着没有更多人听见,气鼓鼓地走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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