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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天先生对我说的话,我也与外子说了,今天特意过来看望先生,可别真就恼了。”
说着就送上了礼匣。
焦先生倒叫陈萱闹得有些不好意思,连连推却,“二少奶奶莫要如此,那天不过小事。”
陈萱见焦先生不收,就把礼匣放到了手边儿的高脚茶几上。
焦太太约摸猜到是什么事了,也在一畔说,“就是啊,都是小事,二少奶奶这样就太客套了。”
陈萱认真道,“虽说是小事,可后来我与外子细想了先生的话,先生说的话,都是对的。
其实,外子在家也说,不知道那盘子碗的,还有咱们国的先生想要,要是早知道,那必是要先紧着咱们自己人的。”
说着,陈萱叹口气,“我是从乡下来的,没什么见识。
外子是做生意的人,平日里忙的,都是生意上的事。
焦先生也去过我家,我家并不是北京城的老住家,我们老家在乡下地方,来北京,就是做生意讨生活的。
以前,真不知道那些东西是宝贝。
我听外子说,现在有许多以前家里做过大官儿的,或是显赫过的,子孙不争气,败了家,想支撑日子,就拿着家当来卖。
所以,都以为这不过是大户人家用的东西。”
焦先生道,“这的确是以前大户人家用的,可这些瓷器,有明朝的,有宋朝的,还有前清的,有许多东西,都是再难得的。
倘是卖给了外国人,以后,就难再回来了。”
陈萱其实根本不明白,为什么卖给外国人就难再回来了?现在没钱卖了,以后有钱不就能买回来了吗?陈萱不大理解焦先生的思路,不过,她是为了给两家说和的,便装作很认同的样子点了点头,恳切的说,“这些道理,要不是焦先生说,我还真不明白。
以前外子也没觉着这些东西有什么特别的,现在知道了,若以后再有这样的买卖,定要找国人出手的。”
说着,陈萱很不好意思的说,“先生也知道我家,要说有钱,现在住的宅子也是赁的。
要说没钱,吃穿也不愁。
只是,我家您也去过,不是用得起这些瓷器的人家,偏生外子还认识一些人。
那些个日子落败的人家,纵外子不去收这些东西,也自有人去收。
我想着,与其叫这些东西落入不知底理的人手里,倘外子再见有这样的东西,能使其流入咱们自己国人的手里,也是好的。
不知这样的道理,可对不对?”
焦太太看焦先生一眼,焦先生道,“二少奶奶说的是,我也是这样想。”
陈萱松口气,笑道,“那我就放心了。
待我回去,定把先生的意思转达给外子。
先生不知道,他脸皮嫩,想亲自过来跟您畅谈,又怕您还生他的气。”
焦先生笑,“不过一桩小事,倒是二少奶奶亲自跑一趟,叫我不好意思。”
“这并不算什么。”
陈萱正色道,“外子与我有恩。
先生也知道,我自乡下来北京,也不过大半年。
我刚来北京的时候,大字都不识一个。
外子对我,却是没有半点嫌弃,教我认字念书,长了许多见闻。
后来,他同先生学了洋文,又开始教我洋文。
他这人,心肠特别好。
不然,像我这样的旧派女子,外头有多少人要看不起哪。
何况,外子虽帮人牵桥搭线,瓷器的事,是真的不知道是宝贝。
以前,他都以为,除了书籍,瓷器就是比寻常物件更贵重些的物件哪。”
说着,陈萱打开礼匣,取出一本书递给焦先生,“这是外子在外头得的,外子常说,虽说我们家里不是念书的人家,可见着学识渊博的人,也是很敬佩羡慕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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