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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这也怪不了村里正老大家的,毕竟就杨令月姐弟俩的形象,虽说所穿衣物都采了皂角浆洗得干干净净,可破破烂烂、大洞套小洞、颜色惨白、看不出原色的衣衫,也别怪眼皮浅的村里正大儿媳妇一见他们就面露鄙夷,认为他们是利用大娘的同情、准备上门打秋风的乞丐儿。
杨令月满心愤怒、有些想骂上几句,但他们如今情况如此、怪不得别人鄙夷,所以杨令月只得忍了愤怒,先是安抚同样愤怒得眼眶儿都红了的杨明达,冲着大娘露出怯生生的微笑,故作局促不安地说道:
“大娘,我和明哥儿就不进屋了,就在这屋檐底下学就行。”
大娘可有可无的点点头,说声‘丫头等着’,就进她和村里正所住得正房,拿出放有针线的箩筐,就在屋檐底下的台阶上坐下,耐心而又细心地教杨令月怎么剪裁布料、缝制衣裳。
杨明达是男孩子,对这些拿针捻线的女儿伙计是十分不耐烦听的。
不过却还是跟着杨令月,百般无聊的捡了一根细木棍,在那儿捅着蚂蚁洞玩…
杨令月本是个聪慧的家伙,加之她的实际年龄不是如今的十岁,再加之大娘讲的细心而又耐心,杨令月学了一上午,倒也像模像样地剪裁出适合杨明达身材的布料,只得回家时、再耐心的将各部分缝上就成,要知道大娘问明了杨令月如今所住的那个破庙家什么都没,不止让他们将锄头、斧头拎回家,还送了杨令月一卷棉线、几根根绣花针,一把半旧却还是很锋利的剪刀。
“谢谢大娘。”
杨令月眉开眼笑的对大娘道谢道:“等明儿我让明哥儿给大娘送些晒干的山货。
大娘别说拒绝地话,你对我们姐弟俩的好,我们姐弟俩都记得心里呢。
送些不值几个钱的山货只是聊表心意罢了。”
“你这丫头就是会说话。”
被一通好话恭维得欢喜地大娘更加喜欢杨令月的知情识趣。
在此时轻飘飘地大娘心中做她的儿媳妇也是够格的。
不过鉴于杨令月是个没爹没妈的孤儿,又有年龄比她小的弟弟拖累,所以这个想法只是在大娘心中过了一遍便随之抛于脑后,只笑呵呵、如同弥勒佛一般目送姐弟俩各自拎着东西、相携往山上走去。
春去秋来,女真兵克抚顺的消息传开后,京师附近的城镇的物价再一次飞涨。
原本几个铜板就可以买一升的大米变成如今五十个铜板一升,就连平时用来做畜生口粮的麦麸、豆渣都变成了杂粮一样的价。
“幸好姐姐够聪明,早早地买了种粮自己种植,不然咱们到了寒冬腊月只得上街乞讨去了。”
杨令月站在收拾干净地破庙门口,一边收拾翻晒的菜干、咸菜,一边庆幸地对正在用斧头劈柴的杨明达道:“等明儿姐姐再去耿家村用山货换些鸡鸭鹅毛,这样咱们姐弟俩今年除了羽绒服,还有羽绒被盖了。”
耿家村便是山脚底下的小村落,因为村子里大部分都姓耿而得名。
将山上大部分生长的野生荨麻收割后,杨令月加班加点、纺织了很多的荨麻布。
虽说布料稍显粗糙、有些割皮肤,但因为姐弟俩根本就没有那个钱买细棉布,便用原色的荨麻布做了几套适合春夏穿的衣裳,换着穿。
至于杨令月口中的羽绒服和羽绒被,则还是因为姐弟俩没有那个钱买棉花做棉衣、棉被,所以只得用采集、晒干的山货换取村民们杀鸡废弃不要的鸡鸭鹅羽毛…杨令月算了算,她换取的鸡鸭鹅羽毛再加之杨明达好运抓到的野鸡羽毛,刚好能做一床羽绒被和两套镶嵌有羽绒的衣裳,她再花时间攒攒,再多做一床,免得姐弟俩为了取暖而挤在一起睡。
杨令月心知,依她的织布技术要想将布织成后世衣服那样细密、厚实,那是完全布可能的。
要只得羽绒服这种玩意儿,即使布料再细密、厚实,也无法阻挡羽绒钻出来,所以杨令月只得采取将羽绒压缝进织得密密的荨麻布里,然后再在外套一个同样大小的被面。
这样做应该能减少羽绒钻出来的问题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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