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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枢院君是宗家供奉的神官,宗鸣对于他的印象只在于宫观里高高在上的那座金身神像。
对于他个人来说,这位神官象征意义大于实际意义。
步蕨抱着打盹的岐布,对宗鸣说:“不要介意,他不是针对你们玉枢院君一个,”
他顿了顿,神色有点无奈,“他是针对太清境所有的神官。”
宗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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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为前任家主,远道归来的宗鸣并未得隆重热情的接待。
宗旺将他们的行礼提到门楼里,一个十五六岁的女孩孤零零地坐在角落里的马扎上,专注地低头看书。
听到动静,她飞速地将书收到马扎下,局促地站起来,张开双手无声地朝宗鸣比划了两下。
宗鸣对此完全是副习以为常的样子,点头说:“我知道了,走吧。”
叶汲观摩此景:“我总算知道,冬无衣那么挑衅他都没被打死的原因了,敢情这宗家前任家主就是个实打实的受气包。”
“受气包”
宗鸣额角狠狠抖了一下,装作没听见,撩起半高的挂帘低头而过。
步蕨感兴趣地抓住晃动的挂帘一角,厚实的绸布上精细的绣片光亮艳丽,即便是在黯淡的灯光下也流转着栩栩如生的光泽,针法细腻到几乎察觉不到针脚的痕迹。
他留意到,从门楼到穿过的每一处房屋弄堂里随处可见这种昂贵的刺绣,或挂或铺,又或仅仅是门口一块脚垫。
大片鲜艳的织缎和宗家低沉庄穆的基调十分格格不入,却又奇异地融合在一起。
就像附着在石头上的苔藓,步蕨心想。
“老二,喜欢?”
叶汲扔溜溜球似的晃着装沈元的箱子,顺着他视线望向那些静静垂在夜幕中的花团锦簇,奇道,“我记得你以前品味没这么俗不可耐啊。”
步蕨看了他一眼就受不了地移开目光,很担心沈元还没熬过疫疠就先一步死于他的折磨之下。
偏偏叶汲死活不肯将箱子给他,用他的话来说就是“我这不是怕你累着吗”
,虽然步蕨私以为他只是抓准机会公报私仇而已。
“俗不可耐?”
他反问。
叶汲马上从善如流地改口:“富贵雍容。”
步蕨眼中浮起点点笑意,那是种很真实而愉悦的笑意,没有平时的克制收敛。
那一眼,就看得叶汲心动了。
对于眼前这个人,他心动过无数次,每一次都比上一次要更为怦然紧张,每一眼都比上一眼让他更为眷恋不舍……
叶汲听见自己绷得发紧的声音低低唤了他一声:“二哥。”
步蕨站在半高的台阶上回眸看他,山间的晚雾浮动在他眉眼前,却遮不住他眸光里的温柔:“嗯?”
叶汲喉头剧烈地滚动了下,插在口袋里的双手握出满满的汗,压抑了几千年的感情在这一刻疯狂地想要破笼而出:“我……”
骤然响起的哭叫声惊起山间的倦鸟,乌压压的黑影划过檐角,落下几片不祥的黑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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