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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下。
由望氏前往岩里的大路上,由望乡乡宰望川率领的望氏甲卒,正杀气腾腾地向着前方进发。
乡宰之子望区被外来贼匪绑架在岩里,整个望氏都能感受得到乡宰之怒。
若非乡司徒望路在宴席上一再劝说,乡宰望川在盛怒当中,早已经率领数百人脉国人疾驰岩里了。
“伯兄,过了前面的狭道,以我们的行军速度,到达岩里还需得小半日光景,你若是同意,我愿先率一百人脉国人先行,以对方区区五百蟊贼之数,我望氏一百人脉国人足以将他们轻易击溃。”
望氏执掌望乡一地,却终究是边鄙之所,所拥有的战马之数不过区区三五匹,多是邑宰窦氏以功所赐。
望奇身为望乡司马,在望氏当中权柄仅次于乡宰望川,自然够资格在出征时乘坐战马以显其尊。
他此时骑在战马上,满面的狰狞,只待望川答应一声便带人疾驰岩里。
“仲兄,不可轻敌。”
乡宰望川神情阴冷,还来不及回道是否,在望川之侧的乡司徒望路便沉声劝说道:“贼人虽然只有五百人数,但是有古怪铠甲将周身裹得严严实实,青铜剑不能入其甲,更有古怪大棒兵刃,绝非一般外来匪流,尤其他们当中有不少骑卒……”
望奇摆摆手,不以为然地打断道:“以望连他们带回来的消息来看,拥有此甲此棒的贼人不过六十余人罢了,其它的四百余贼人也不过是寻常皮甲,纵有战马又如何,叔弟何须如此忌惮他们,仲兄倒是想看看这群贼人的古怪甲棒,是否真有望连所说的那么神乎其神。”
望见是望川的同父异母之兄,他武道修为没有入地脉,更没有乡中要职在身,没有资格乘坐战马,骑的是黑驴,此驴只是一种身份代表,并没多少代步意义可言。
他在旁奉承道:“此战我望氏集结国人剿匪,无论是乡司马的杀敌之策,还是乡司徒的稳妥之计,这群敢以阿区向我望氏索粮的蟊贼定会在乡宰面前溃败求饶。”
望奇撇撇嘴,对望见的阿谀本性大是不屑。
望路微微皱眉,亦厌这个惯会溜须拍马的庶兄。
唯有一直没有说话的望川颔首道:“孟兄所言甚吉。”
商殷嫡长为伯,庶长为孟。
前面狭道将至,望川摆摆手,止住左右的议论,回首望去一眼他集结而出的望乡甲卒。
此次剿匪,望氏不止本部精锐尽出,更把其他三里的甲卒集结而回,致以现在人脉族人一百九十余人,假脉族人一千七百余人,加上领军的地脉族人,合计两千之数。
这是他望氏称雄望乡的根本。
那群在岩里绑架阿区的贼人,如果胆敢伤害阿区分毫,他定会让他们付出血的代价,为此践踏商礼也在所不惜。
◇
乌云散去又聚,把月儿遮得又只余下小半。
狭道险恶,初入时还能数人并行,待进了一里来地的险处,只能三三两两前行。
望路瞥去旁边的伯兄望川一眼,所见到的仍是望川的半脸阴冷,他心里不禁微叹,几度欲言又止,末了喊道一声仲兄又住口不言,知道望川虽然采纳了他的建议,却是心中杀意不去,此战他不需去猜测,也知道没有多少弭兵机会。
他望氏能够纵横的只是望乡六里,倘若外敌着实凶恶难挡,为了侄儿一人当真值得和对方厮杀得血流成河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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