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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嘉氏以命令的口吻道。
朱娘苦着脸来到柜台后,打开抽屉,拿出十两银子。
朱嘉氏一摆手:“秤。”
准备果然充分,刘管家从下人手中接过戥子,当着所有人的面称量,甚至朱嘉氏自作主张,给了九七折色,加上利息,何掌柜居然拿走十一两银子。
“娘,这可都是上好的现银,怎折色那么多?”
朱娘神色黯然,一副心疼的模样。
“做生意就要实诚,我朱家人从来都以诚信为本。
何掌柜,回头吃茶。”
朱嘉氏慷他人之慨,还觉得理所应当,压根儿就不想理会儿媳,直接跟何掌柜作别。
待送走何掌柜,朱嘉氏望向儿媳:“老身打理朱府,有教化和规范子孙行为之责,如今替你做主让何掌柜拿回本属于他的欠款,莫非你有怨言?”
朱娘面色拘谨。
被欺负还得忍气吞声,作为节妇首先要做的便是恪守孝道。
“儿媳不敢。”
朱娘低头。
朱嘉氏道:“你应该说没有,而不是不敢,心中就不该有此念想。
好了,现在说说你每个月需要缴纳家族的例银时辰差不多了,拿来吧。”
擅自做主让儿媳把外债还了,现在到了讨要自己那部分的环节。
朱嘉氏铁了心要收回田宅,不留任何后手。
朱娘愁容满面,贝齿咬了咬上唇,怯弱地道:“儿媳儿媳现在还没有。”
“那就是说,家里可以收回宅子了?”
朱嘉氏面色稍缓,感觉已无阻碍。
朱娘低着头:“娘,是这样的,我们之前做生意,外面人欠下铺子不少债,儿媳已差遣人去催讨只要把欠债收回,应该够了。”
朱嘉氏皱眉,未再多言。
她身后站着的朱万简冷笑不已:“四十两欠债?有那么多?”
朱娘不慌不忙道:“眼下账面尚有三十余两,外边仅有十余两未收回。”
听到这里,朱万简顿时紧张起来。
如果今天真让朱娘把外债收回,把家里的四十两月钱给缴清
“母亲,儿有事离开一下。”
朱万简眼珠子骨碌碌一转,准备带人出去拦截。
“稍安勿躁!”
朱嘉氏喝止儿子,然后盯着儿媳,冷笑不已:“做生意外面有欠债,倒也合情合理,但规矩是月底前必须给”
“娘,现在还没天黑,不是吗?”
朱娘忽然硬气起来。
其实银子她有,别说本月,就算下月也够了,虽然是抵押田宅拆借的,但足以应付眼前的危机。
儿子让她拖时间,更多是一种人情历练,让她亲身体会朱家人的险恶。
朱嘉氏转过头,对朱万简道:“有事就去,记得跟那些与米铺有生意往来的东家说,偶尔欠一点外债没啥,不用着急还,若是非要赶着今天还,便是跟我朱家作对,以后休想在这城里做安生生意哼哼!”
如果说之前朱嘉氏还很克制,想保留自己的家长风范。
眼下她说的这番话,等于是把最后的颜面也摒弃掉谁敢还我儿媳的钱,让老娘不能收回田宅,就等着倒霉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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