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穿成夏宇言

落座。

    看着萧昀赤随性朝着自己坐下，廖言放下钢笔，“画完了，你怎么这么晚回来？”没敢说迟到二字，按照萧昀赤和夏宇言在学校的习惯，不会太遵守这个。

    萧昀赤甩手，眼睑轻垂，看着袖口沾上的血迹，“还不是老样子，又被挑衅。”管不住自己女朋友还逞能，真是不自量力。

    看着萧昀赤额头滚落的汗水，廖言递上一块藏蓝手帕，手指骨节分明，指甲修整得很整齐。

    接过手帕抹了一把，萧昀赤嘴上不忘调侃，“也就你整天带个手帕，又不是女孩子。”

    廖言勾了勾唇角，不在乎这样的揶揄，半真半假道：“樱花林是禁地的事……”

    “我叫人传的，去年你第二次去的时候，我就让人清场了，”转而萧昀赤邪肆笑了，“哪个蠢货到你面前乱讲？”

    担心殃及池鱼，廖言倒没点出说起这个事情的人就是萧昀赤此时的同桌，余光瞥到安紫梦扁着嘴看萧昀赤的样子，轻笑道：“你也太胡来了。”

    萧昀赤耸耸肩，“死掉的那对恋人是真实的，一百多年前的事情，那时候圣黛学院还没建。”

    这句话脱口之后身旁的安紫梦眼底愤怒更甚，在草稿本上用笔戳破纸张，写着：自私自利的花心男！画了一个蓝眼睛的大猪头上去！

    廖言双手交合，莹洁的十指穿插着，“你怎么知道的？”

    “我无所不知。”萧昀赤勾勾手指，示意言侧过来些。

    廖言附耳过去，耳边萧昀赤声音低沉掺着几分露骨的得意，“我还知道，你、是、处、男。”

    廖言状似不经意地转过脸，和萧昀赤面对面，“所以呢？”

    萧昀赤自诩风流，早就想把夏宇言带去尝荤，闻言展颜笑了，“今晚来银魅酒吧。”

    硬没？

    倘若不是萧昀赤靠得太近、气息太热，廖言都要怀疑自己觉得是不是耳朵失灵，这种酒吧的名字真是……容易歧义。

    看出夏宇言眼中的惊愕，萧昀赤好心情地伸手像对女伴那样食指指腹抵着宇言的下巴，“宇言，你的青春期……终于到了呢。”

    廖言打算粗鲁地扯开萧昀赤的手，又想到夏宇言的性格，眼角微敛，余光淡淡扫过这个中二期的汉子，优雅至极地用以中指为重心的手背将萧昀赤的食指按了下去。行云流水的动作完成之后，廖言惬意道：“我没记错的话，我们年龄差不多。”

    看着宇言多少带有感情|色彩压在自己食指上的手，萧昀赤眼睑一缩，凝着那染着颜料的指尖，蓝眸幽深。

    廖言和萧昀赤攀谈尽量让自己的语气熟稔，偶尔几次有惑也尽量找了借口，萧昀赤对他的变化实在是太过敏锐，廖言不敢掉以轻心，一整天都是神经紧绷的状态。

    放学铃一响，萧昀赤盯着夏宇言整理书包，眼底是疑惑，“今天你居然自己收拾？”

    廖言拿着书册的手不自然地一顿，又动了起来，猜测以前的夏宇言是不是从不自己整理书包，引得萧昀赤这么大反应，一时没有接话。

    萧昀赤弯下身子看着夏宇言的面孔，好笑道：“哈，急不可耐？”眼看着夏宇言不自然地避开视线，一手拍了拍他的肩膀，“也对，你那个司机收拾一次你的东西得跑半个学校，”一手抽出宇言裤袋的手机，“我帮你跟他说，让他直接拿林子的画板。”然后直接回家。

    夏宇言身子僵硬，只是轻嗯了一声。

    迈步到车棚，萧昀赤直接拉开一辆线条顺畅车子的车门，手指飞快地解开扣子，从胸口直至到肋骨，被丝滑布料包裹的鲜嫩肉质显露出来，光线流淌而下，能看到精致的锁骨，莹洁分明，单单盯着都能让任何一个人沉湎其中。

    廖言惊艳于此，嘴角轻扯动，迅速游移视线，冷不防对上萧昀赤的眼。

    注意到夏宇言的目光聚集，萧昀赤甩开外套，像是静落在屋檐的水滴猛地坐进了驾驶位，“快上车，宇言。”

    坐在车里的廖言看着萧昀赤熟练驾驶的动作，眸底恍过几分了然，余光落在方向盘上骨节分明的手指，有些审美疲劳，眼前的人，在现实中恐怕很难存在，好看到……引人犯罪。

    廖言别过眼，压下心头的绮念。

    银魅酒吧外的停车场停着各种豪华的车子，隐约可见富家子和衣着不菲的女人相拥进出。廖言跟着萧昀赤走了进去，可见为了舞女一掷千金的老板，也看得到为了一瓶酒而斤斤计较的白领，不太习惯这种氛围的廖言稍稍侧眸，正看到几个袒胸女人迎了上来。

    萧昀赤自然地伸手搂过，耳鬓厮磨着一些情趣的话，再往沙发上一横，动作洒脱，是他一贯的放荡不羁。

    廖言挑了个单人沙发的位置坐下，萧昀赤转眸看着他，笑意愈浓，示意身边的女伴倒一杯酒递过去。

    白兰地？廖言看着女人递过的酒杯有些犹豫，依是接了下来，持着并未送入口中。毕竟萧昀赤今天的意思是要他……这酒里面要是有什么不干净的东西可就没法脱身了，他不过是做个任务，没道理把自己搭进虚拟的世界里去。

    台上的女声吸引了全场的注意，悠扬清冷的歌词与这浑浊的pub格格不入，廖言视线落在那聚焦的中心，是安紫梦。没有黑框眼镜，头发打卷，披散下尽显妩媚，穿着廉价色彩斑斓的裙子，手搭在电子琴上弹奏，表情是对音乐的投入。

    可疑的是安紫梦此时脚上一双布绳般的装饰，廖言身子微侧，那布绳居然紧缚着脚踝。

    萧昀赤看夏宇言这么注意唱歌的女人，也望了过去，萧昀赤低声问身边的女伴：“下面唱歌的人是谁？”

    女伴嘟唇，不满萧昀赤注意力的转移，“新来的梦儿啊，登台前发了好几次脾气，差点吓死人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