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笼中之鸟 下

天行左：“你和他们是一道的吗？”

    天行左摆了摆手：“不不不，我只是来看戏的，我是不会插手的！！”

    琉璃梦点了点头，对黎暗说道：“黎暗，那两个昊天宗的弟子道力应该和你差不多，他们就交予你呢！”

    “我不会让老师失望的。”黎暗说罢，迈上前一步手中凌空一挥，空中一道裂缝闪烁，黎暗从裂缝之中拔出雪剑，凌空一舞，已经有了几分当初魔尊在比武大赛赛场上的姿色。

    那两个昊天宗的弟子用的都是长剑，两人一前一后冲向黎暗，黎暗脚向前一迈成侧弓步，双手握住刀柄，抬过肩，刀柄之上焕然见光芒闪烁，只见一道残影持剑冲向了最前面的昊天宗，那人正要抵挡，这时又一道身影冲向了另外一人。

    火红的石头突然光芒闪耀，无比刺眼，金光闪烁着。一点点，一点点的吸收真周围的火花，裂纹在圆石上浮现，一点点的扩散，点点花火，点点星辉，随后光芒绽放似乎将蕴含了多时的精华全然释放了出来，就如同花朵一般绽放开来！

    赤红的长发宛若火焰在空气中燃烧，娇嫩的肌肤，那宛若皎月般带着肉红的身体，伴随着一声清脆的凤鸣，少女睁开了双眼，火焰般羽翼舒展开来，羽毛像火花般在风中消失，天使一般的面容，依然惯着那般温和的微笑，看着狼狈不堪的魔尊，柔声：

    “呐，你是我的星茫吗？”

    声音还是这般的清脆，少女还是这般的让少年痴迷，就像第一次看到她一样，无论多少次，少年都无法将视线从女孩的身上离开，这一刻，他期待了很久，他曾经设想过无数次与少女重逢的场景，自己会以怎样的姿态，自己会对女孩说什么，然而却没有想到，当听闻女孩的那一声轻呼，自己的心却在颤抖。扪心自问：“我还是他的星茫吗？看来我早已经没有了在作为星茫的资格，如今的我，不过是一介魔尊罢了。”

    身上的烧伤一点一点的褪去，身体中溢出的火灵缓缓被少女吸收着，这时（掉线的）火龙（终于重连了）又一次张开了大嘴，金色的烈焰喷向了两人，女孩站起了身，挡在了魔尊的面前，金色的烈焰非但没有灼伤少女的身体，反而被女孩疯狂的吸收着。

    “浴火重生！！”火龙王低鸣道：“不愧为凤凰，看来火焰对于重生之后的凤凰来说已经没用了。”

    魔尊站起了身，看着面前的少女心中有无数想要对她说的话，可是却不知为何说不出口，若是让她知道了，如今的我，已经成为了被天下正道所敌视的魔宗之主，她可会因此痛心，若是知道，我已经成为了杀人如麻的魔尊，她可会对我失望？我还有资格站在她的面前，拥抱她吗？

    “星茫哥，我们先对付这只巨龙吧！”

    多么怀念的称呼，昭璇？我还有资格用这个名字来称呼她吗？刺疼着魔尊的内心。看向了火龙王，黑色的火焰再次燃起，脚用力一踏，冲向了火龙。

    重剑一挥，络腮胡退后了几步，穿着粗气看向了另外两个渐渐处于劣势的昊天宗弟子：“撤退！！”两个昊天宗弟子相互看了看有些不甘心的，跟着络腮胡离开了。

    黎暗将自己的刀重新送入了虚空之中，赶快上前扶起有些虚弱的琉璃梦。

    琉璃梦摆摆手示意自己没事。站了起来，看着天行左：“你的戏应当已经看完了！”

    “谁说我是来看这一场的，我比较好奇的是里面的，虽然有些趁人之危，不过，还请你让开，相信我，如果星茫知道我来了，他也会让我进去的！！”

    黎暗皱着眉头原本已经收起的刀又一次出现在了他的手中，琉璃梦却抬起手，拦住了黎暗。

    “师叔！！”黎暗有些困惑的看着琉璃梦.

    “他是和宗主一个级别的，我们不是他的对手，而且……他说的也有些道理。”琉璃梦缓缓开口道：“不过，只能你一个人进去，否则即使是死在这，我也不会让你们进去的！！”

    “没问题！！”天行左看了看身后的两人：“那你们就在这里等我吧！！”

    说罢便往前走去，与琉璃梦擦肩而过：“如果宗主有麻烦还请帮帮他！！”

    “放心吧！！”天行左微笑的说道。

    巨龙摆尾，魔尊长剑一刺，刺入了龙王的身体。巨龙一声哀鸣，张开大嘴一口烈焰喷涌而出，火焰铸成羽翼，少女飞到了巨龙的空中，双手一拍，金色的火焰燃起，冲散了火龙的烈焰。凤凰真火炽烤这火龙王，剧烈的疼痛，尾巴一摆，又一次将魔尊撞飞，撞在了一旁的石壁上。

    没有多余的停顿，脚用力一蹬，再次扑向了火龙，又是一道，龙血喷涌而出，天空中，少女的火焰不曾停息，浑身道力迸发，双眼一凝，心中默念，天道.火神泪！无数的火灵聚集宛若一道巨大的泪水穿透了巨龙的身躯，纵然它对于火焰的耐性是极高的，但是也有着这极限，这最强的天道之下，鳞甲铸剑融化，一声悲鸣，下方魔尊右手爪状，浑身的道力涌动，虚无道.绝望彼岸！！漆黑的火焰化作最为纯粹能量，黑色的光束刺入了巨龙的躯体，鲜血如同岩浆一般流出。

    巨龙仰天哀鸣，咆哮如同狂风，顷刻间将凤灵身后那火铸的羽翼吹散，凤灵从高空掉下，魔尊脚轻轻一点，跳了起来，轻轻抱住了凤灵，两人相视。

    “这么强大的火焰，我却只能做到形的改变，若我能掌握天地灵气，那么混沌焰有了质的变化，那么应该更加强大吧？”

    “傻瓜，我可是凤凰一族的族长，对于火焰的控制，这世间还有谁能比的过我？”

    “那你能操控我的火焰吗？”

    “那我能操控你的火焰吗？”

    两人相视一笑：“天道.心之炎！！”

    黑色的火焰和金色的火焰相互交融。从上到下贯穿了巨龙的躯体，鲜血从鳞甲中喷涌而出，然后顷刻间化作血尘。

    十指相扣，火焰化作一把利刃，扫过巨龙的头颅。

    一代王者，不甘的看着这两个年轻的强者，随后头颅倾斜坠入了岩浆之中。

    魔尊温和的看着怀中的女孩，将她放在了地上，把自己黑色的长袍取下披在了女子身上，女孩也微笑的看着他似乎也有千言万语想要对他说，而魔族的面色却变得疼苦起来，将头靠在女孩的耳边轻声的说道：“对不起，大小姐，欠你的，我现在还给你……今后就请你忘了曾有过星茫这个人吧，就把他当作是一场梦。”

    就像一场梦，琉璃般美丽却又无比的脆弱易碎，那个梦终究是碎了。魔尊突然间有些理解了为什么当初琉璃梦不愿意向自己表明身份，是啊，和让珍视的人伤心失望相比，还不如让自己在他们的心中以回忆的姿态活下去。

    说着将一个小袋子放进了女孩手中，转身便要离去，女孩突然坐起身拉住魔尊的手有些迷茫，有些不解，然而魔尊心一横却甩开了女子，女子想要再抓住魔尊的手，可是方才消耗过度，自己又刚刚苏醒，实在是太过虚弱，脑袋一阵眩晕倒在了地上。

    魔尊头也不回的大步离去，才看见，金发的男子，天行左不知何时已经来到了洞口。魔尊一愣，然后走近，对着天行左说道：“她就拜托你了！！”

    “……”天行左嘴角的微笑有些僵硬，一把拦住了魔尊：“等等，你想干什么？”

    “拜托了！！”

    “你什么意思？”

    “遁入魔道的我，又怎么配得上如此纯正的她？”

    “最后最终，你连她也要抛弃了吗？”天行左愤怒的说道：“你还是人吗？”

    “我……怎会抛弃她？只不过……”魔尊回身看了看安详的躺在地上的女孩：“她的火焰还是哪班的温暖纯真，可是我的手却已经沾满了鲜血，这样的我还如何和她在一起？”

    “你这个笨蛋！！”天行左一把抓起了魔尊的衣领：“如果有罪，那便赎罪！你在这样的时候，抛下她是什么意思？”

    “你以为我想吗？”魔尊一把打开了天行左的手：“你以为我想吗？我要走的路，是通往黑暗的地狱，我注定要背负着世人的辱骂，这些罪名由我一个人来承担就够了！！我不想让她陪着我一起受罪！！看着我变成今天的样子！既然如此，就让星茫留在她的心中不就好了吗？星茫已经死了！！如今在你面前的是魔尊！！！”

    “这就是你所说的，弱者追随？强者畏惧？”天行左冷笑：“好一个弱者追随，强者畏惧。”

    “你让开！！”魔尊冰冷的说道：“我不想伤你！”

    “……”天行左看着魔尊：“你太让我失望了。”

    “是吗？”魔尊手中黑色的长剑凌空而出：“不过是你强加于我的奢望罢了。”

    “意志薄弱，真不明白，你是怎么冲破尊级的！！”天行左手中金光闪烁，遍地尘埃化作一把若尘一般的长剑，长剑刚刚划出，魔尊的万恶已经劈下，点点尘埃，承载万物！！挡住了万恶的刀刃，魔尊一愣，这把剑，还从没有被挡住过，无论是方才的火龙，昊天宗宗主昊云的重剑，还是以防御性能扬名的护鞘钢打，都没能幸免。然而天行左手中这把看似普普通通的长剑竟然挡住了自己的攻势，左手的剑被挡住，右手黑色的火焰已经砸向天行左，天行左腰间一颗棋子闪烁，一个紫发男子突然出现在魔尊的身后一刀刺向他，魔尊双眼一凝，却没有停下攻击，打向了天行左的腹部，而这一拳却是打空了，而紫发的剑刃却是牢牢的刺入了他的腹部。

    “什么时候跑开的？”魔尊问道。

    “在你方才是继续攻击还是防御时那一瞬犹豫的时候！！”

    “大意了……不过这样的匕首还伤不到我！！”说着拔出了匕首，扔到一旁，方才与火龙皇的一战，魔尊已经消耗了太多的道力和精力，现在只要微微运转道力，就会有些晕眩，眼中血光一闪。

    “噬神瞳技！神威！！”

    一阵无形的气浪围绕着魔尊散发而出，天行左双眼放着金光：“你是不是忘了，同为逆天眼，这样的威压对我是没有用的！！”

    魔尊换了换手，右手握住了万恶，左手光芒闪烁一把镰刀出现在手中，准备继续攻击天行左时，眼前的天行左已经不在了，只剩下方才的紫发男子所变化成的与天行左一模一样的人。手中既然也握着一把若尘一般的长剑，魔尊看了看周围，眼睛又一次血光照耀。

    “噬神瞳技！神之俯视！！”

    然而就在这时不知从什么地方一道利箭射来，其速度之快宛如一道光束，魔尊眉头一皱，一道巨大虚幻的剑影从天而降，如同墙壁一般挡在魔尊的面前，然而利箭碰触墙壁的刹那，竟然爆裂而开，浓厚的剑盾壁顷刻之间化作乌有，而射箭的人却依然没有现身，这时面前的棋子已经攻向了魔尊，长剑当突，魔尊左手持镰凌空一舞，夹载着混沌火，划出一轮新月，将棋子包裹在里面，万恶顺势一划，将新月劈做连段，但是里面的棋子竟然不知何时已经逃脱，还没有继续追寻又是急速的两箭射向魔尊，不带任何声响，没有任何预兆，若不是噬神瞳给予了魔尊超强的洞察力，只怕完全无法发现这箭的轨迹，然而魔尊也并非浪得虚名，浑身顿时间燃起了熊熊黑炎，既是攻势，又是守势，箭矢碰触黑炎再次爆炸，然而黑炎化作了纯粹的能量，护住了魔尊。

    手中握着洁白的长弓，天行左皱了皱眉，混沌火不愧是超乎常理的存在……从腰间取下了一个装满了白色液体的小瓶：“想不到会在这种时候用到它。”棋子回归了天行左的手中，魔尊浑身燃着黑炎双目放着血光：“你还有什么招式？”

    半瓶液体滴落在棋子之上，顿时间，棋子如同爆炸般展开，化作了一条巨龙，并非是普通的巨龙，浑身洁白透着神圣的气息。

    “这是……守天之龙！！你居然有守天之龙的血液！！！”魔尊呆住了，墨语也呆住了，不过天行左没有呆住，强行用道力操控着守天之龙一爪砸下，魔尊还没有反应过来，有些措不及防被重重在砸陷入地面，顿时间守天之龙也消失不见，又幻化成为了指头般大小的棋子，回到了天行左手中。

    天行左一跳坐到了魔尊的身上，对着他的脸又重重砸了一拳：“我问你！！为何为魔？”

    “天地无道！！修道何用？”

    又砸了一拳：“既然天地无道！！那为何不尝试着去改变这天，改变这地！却只是甘心为魔！！”

    “……咳咳……”魔尊看着天行左双眼却湿润了：“我做不到……我做不到……凤灵在我面前死了！！我真的做不到，就这样让她……让她就这样死去！！我不甘心！！我需要力量！！”

    “那既然你已经将她复活，为什么又要抛弃她而不顾！！”

    “我……她，是那样的美丽，我不容许任何一丝污渍沾染了她即使是我自己也不可以！！”

    “所以你宁可就这样弃她不顾！！”

    “你懂什么？”

    “我不懂！！我确是不懂你在想什么！！我只知道你可以和你心爱的女人在一起，却这般不懂得珍惜，明明不敢面对，不想让她看到如此不堪的自己却要找什么理由来说，你不想让她有什么污渍！！”

    “你这个一心只想要谋取天域的家伙有什么资格说我！！”

    “有！！我也爱过一个女孩，可是我们明明表达了爱意，却不敢过度的亲热，每天每刻，每次交谈都生怕这份情感会化作利刃割伤她！！我因为爱她，所以选择完成她的梦想，她因为爱我，即使付出了生命也愿意和我一起努力！！你问我懂什么？我是一心想要取得这天域，但是你以为我真的是想要权御天下吗？我努力的为了改变这个世界，一步一步的前行，你付出了什么，除了一天沉思，迷茫，你做了什么？口中说着要复活凤灵，真真正正复活却又这般的不知所措，只知道一个人躲起来！！”

    “我……我只是……”

    “你只是什么？你说我不懂，你又怎么可以体会在自己最心爱的人逝去那一天，那一刻，我却在远处与另一个女孩结婚的我的感受！！我愿意为了我的梦想而付出一切，但是你呢！！自己心爱的人明明就在眼前，却就这样离去了！！那袋钱币什么意思？你欠她的债还了吗？还能还得清吗？”

    “若是他看到了如今得我，一定会疼苦不已的，我想不如就这样……结束好了。”

    天行左又给了星茫一拳：“混账！！既然有过，那便改过，凤灵可以浴火重生！！星茫难道就不行吗？”

    “我到底应该怎么办……”

    “飞凌天前辈当初到底让你出岛是为了什么？”天行左离开了星茫，呼了口气，恢复了以往的平静：“你出岛也有了好些年了吧？”

    “……你到底在做些什么？”

    “我吗？就像你说的，天地无道，修道何用，不过我不想成魔，我只能选择改变这个世界。”

    “……你真的好厉害啊！！”

    “只可惜，我一点也不厉害，只是唯有命运，我，绝不会向它屈服！所以你也不能在这种地方迷茫！沉沦！！”

    “……”魔尊突然大笑了起来：“哈哈哈哈哈哈……”

    “哈哈哈哈哈”天行左也跟着笑了起来，站起身来一把将星茫拉了起来。

    “帮我照顾凤灵一阵子！”星茫微笑着说道：“你还是第一个让我重新做回星茫的！”

    “你，一直都是星茫，不过就和这个虚伪的世界一样，戴上了魔尊这张虚伪的面具而已！”

    “给我些时间，帮我照顾好她！”

    “既然你这样说，那么我会替你照顾她的！”

    星茫拍了拍身上的灰，想了想：“你进的时候应该看到了圣亚的公主了吧？”

    “想不到还真的被你给拐走了。”

    “我可没有拐走她，她只是我一不小心捡到的，你要吗？”

    “啊？”

    “我想最近圣亚麟域和鬼谷大概又会有大战了吧，这次出来我本来是想把她送回家的，不过或许她能帮到你！”

    “既然你这么大方！”天行左微微一笑：“那我就不和你客气了！这份人情就当作是打醒你还有帮你照顾凤灵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