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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我们干脆自己过渭水,东进去和官军决战。”
猛将浑干建议道:“温汤河浅而窄,可以直接淌水过河,只要我们的动作够快,官军也没时间修建起多坚固的营地。”
薛仁果一听正中下怀,立即命令军队在渭水之上搭建浮桥,准备南渡渭水,主动来找李靖决战。
当天傍晚,隋军斥候将薛仁果军动向飞报到李靖面前,李靖闻讯不但不惊,还鼓掌笑道:“果然来了,过渭水就好,渭水以南地势狭窄,不利骑兵利步兵,正好让我军扬长避短。”
笑罢,李靖又命令军队连夜修筑坚固营地,又把侄子陈丧良派给他的报国军校尉于乐叫来,在他耳边低语了一通不提。
次日清晨,薛仁果军留下五千军队监视眉县隋军后,主力顺利渡过渭水,一路向东而来,然而让薛仁果等人颇为惊讶的是,昨天才抵达温汤河口的隋军偏师李靖部,竟然已经在一夜多点时间里建立起了一座颇为坚固的营地,他们想要迅速拿下李靖营地已经没有那么容易。
还好,李靖似乎犯了一个大错,那就是在迅速收兵回营固守的同时,竟然忘记了拆除温汤河上新搭建的五道浮桥,急于干掉李靖的薛仁果也没客气,立即就率军走浮桥直接越过了温汤河。
然而在过河之后,始终还是嫩了点的薛仁果也就在不知不觉间被老奸巨滑的李靖给阴了——李靖并没有给他在河岸阵地上留下充足空间展开兵力,他如果强行在隋军营地以西列阵,前军就得完全暴露在隋军强弓硬弩的覆盖下。
没关系,不能在西面列阵还可以在南面,背南面北在隋军营地南面摆开阵势后,薛仁果再一次亲自出马,到隋军营前叫骂搦战,老狐狸李靖却根本不理会他,只是让士卒坚守营栅,然后笑吟吟的看着薛仁果在营外白费力气,不再做任何安排。
薛仁果骂得口水都干了也不见隋军出战,无奈之下也只好下令直接发起进攻,正面强攻隋军营地。
以众敌寡有坚营立足还采取守势,李靖如果再打不赢那就得改个名字叫赵括了。
在他的指挥下,这场营地攻防战简直就象是教科书一样的标准,发起进攻的薛仁果军刚进入弩箭射程,马上就遭到隋军硬弩的齐射压制,两轮齐射下来,薛仁果军付出惨重代价冲到弓箭射程内,隋军弓箭手又在弩阵的两翼交叉射击,覆盖来敌,射速缓慢的隋军弩兵也得以从容装箭上弦,射出第三波更为致命足以穿透铁甲的强弩,然后更加从容的后退轮换刀枪手上前,而当隋军三轮弩箭射罢,交叉射击的弓箭手又足足放出了五轮羽箭密集覆盖,可怜的薛仁果军步兵这才好不容易摸到隋军营地的边缘。
挨了这么多箭弩后,能够冲到隋军营前薛仁果军攻营队伍当然已经是伤亡不小,死伤惨重,但他们的噩梦还没有结束,正面有栅栏和鹿角拒马阻拦,又有隋军枪矛的捅刺劈砸,时不时还有冷箭从栅栏里射出偷袭,苦不堪言,再怎么猛攻都进展缓慢,死伤数字也一直在不断上升。
如果不是人高马打的陇西士兵还有一个投枪战术,可以在近距离投掷弧形伤敌,这场战斗简直就是一面倒的屠杀,不过在交叉覆盖的隋军弓箭面前,薛仁果军的投枪手还是很难发挥全部威力,很多投枪手甚至连标枪都还没有投出去,就已经在振臂间被隋军士兵弓箭射中,惨叫着倒地而死。
兵力本来就不足的薛仁果军,也在不知不觉间被李靖逼着打成了兵力消耗战。
随着伤亡的不断扩大,薛仁果的急脾气也逐渐开始发作了,大骂部下无能之余,还在阵上亲手砍了两个自家逃兵,李渊在隋军营中看到这一情况,心中顿时暗喜,赶紧叫来统率骑兵的刘十善,在他耳边低声交代了一通,刘十善领命大喜,也立即下去布置安排。
战斗又持续了一个多时辰,当薛仁果第三次轮换攻营队伍后,立即做好了充足准备的隋军骑兵突然从营东出门,数量不多只有五百余人,但是却十分嚣张的迂回来冲薛仁果军骑兵所在的右翼,正为攻营不利而火大薛仁果顿时大喜过望,好不容易逮住了一个出气筒不肯放过,干脆把步兵指挥权暂时移交给副手忤士政,自己亲自率领数量多达三千的骑兵去迎战刘十善。
只有五百来骑的刘十善傻了才会和薛仁果正面硬拼,薛仁果的骑兵刚刚出击,刘十善就已经带着骑兵掉头就跑,还直接跑往东面来路,薛仁果那里肯错过这样的机会,带着王牌骑兵只是紧追不舍,转瞬间就被刘十善牵着远离了营地战场。
很快就有薛仁果部下怀疑这是调虎离山计,赶紧提醒薛仁果小心中计,万不可过于远离步兵主力,但薛仁果仗着马快又信任忤士政的指挥能力,根本不予理会,同时刘十善也不断在前面回头叫骂挑衅,激得薛仁果象发疯一样的紧追不舍,很快就被刘十善带着远离了战场二十余里。
敌人的王牌骑兵被成功诱走,还把敌军主将也给勾得远离了战场,李靖在隋军营地里当然是笑得比谁都开心,马上叫来了丘师利和丘行恭兄弟后,李靖命令他们率领三千步兵从东门出营,继续迂回去冲击薛仁果军步兵主力右翼。
急于建功的丘家兄弟欢天喜地的接过了命令,但是因为薛仁果军在骑兵远离后仍然十分冷静的加强了右翼防御,把之前轮换下来的疲兵安排在了空间狭小的左翼,丘家兄弟也没敢过于轻敌,向李靖拱手说道:“李副使,末将等发起冲击后,还请你在正面出兵一支,牵制贼军的正面兵力,这样末将等才更有把握。”
李靖笑了,微笑说道:“我当然会从正面出兵,不过我要等你们冲溃了贼军的中军之后,我才会在正面出兵。”
丘家兄弟惊讶抬头,不知李靖葫芦里卖的什么药,李靖却又笑道:“在我军正面出击之前,我也有援军给你,你们出击的同时,敌人的背后会有你们的援军出现!”
“敌人的背后?”
丘家兄弟先是一惊,然后下意识的飞快去看薛仁果军的背后——薛仁果军的背后南面,是山高林密的终南山脉。
“难怪副使你故意没在我军营地东面留下开阔空间,原来你是早就在准备着引诱贼军背对终南山立营啊!”
丘家兄弟顿时恍然大悟了,而大喜之余,丘师利又疑惑问道:“可是李副使,我们的伏兵什么时候安排在终南山里的?我们之前怎么没有看到我军有兵力调动?”
“忘了我们有一支军队兵力很少,但是战斗力非常强大?”
李靖微笑着反问道。
脑海里迅速闪过一些白色的影子,丘家兄弟再次恍然大悟,大喜之下向李靖郑重行礼,然后飞快冲下去统兵出战,李靖笑着点点头后,又向身边的亲兵吩咐道:“点狼烟,发信号,让报国军出击。”
同一时间,薛仁果的骑兵已经被刘十善给引离战场足足三十里了,但准备充足轻装上阵的刘十善军仍然还在不断的回头大骂,“薛仁果小儿,有本事过来和老子决一死战!
来!
有本事就给我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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