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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岩轻哼一声,不情不愿地接过童彤硬塞过来的一串冰糖葫芦,在她讨好的笑容下皱着眉头,嫌弃地咬了一口——过分甜腻的糖霜让她不适地顿了一瞬,却因为童彤巧笑盼兮的回眸而弯了弯唇,装作不在意地咽了下去:“……还不错。”
声音有些含糊不清,耳尖微红,染上了一丝难以察觉的赧然。
——嗷嗷嗷大师兄在害羞啊有木有!
好可爱好可爱……脑中不断回放着这一行字幕,童彤觉得自己快要绷不住喷薄而出的笑意了。
果然如意料中那样,换上女装的苏岩虽依旧清冷,却又多了一丝盈盈如水的气质,就连淡漠的表情也看着生动了许多,似是藏着几分欲语还休的温柔……是错觉么?
可是,这样的苏岩,真的好令人心动。
大大地咬了一口冰糖葫芦,童彤觉得那甜蜜好似一直从舌尖渗到了心底。
这边厢两人正你侬我侬地温馨着,却听远处一声震天锣响“锵——”
。
嘈杂的街口为之一滞。
锣声开道后,接着又响起了幽幽如诉的鼓乐,丧葬队伍特有的凄凉旋律,教人心头渐渐冷寂下来。
童彤踮着脚尖张望过去,只见白幡飘扬,漫天纸钱纷洒,一队披麻戴孝的乐手执着各种乐器吹吹打打地走来,后面跟着抬着棺材的仪仗——上好的楠木棺材,四人一台——她粗粗数了一下,竟然是整整三十七台!
整一条长街都被这送葬队伍填得满满当当的,庄严肃穆的气氛让街上本还迎来送往的摊贩都自发地后退,让出一条更宽的路来,免得冲撞了这份沉重。
——我的天啊!
这是谁家的殡葬队伍?好大的排场!
难道连办丧事都流行组团了么!
一次性这么多人?
童彤诧异地想着,连糖葫芦的糖汁沾到了衣襟都没有发觉。
过了足足有一炷香的功夫,那蜿蜒曲折的送葬队伍终于看到了尽头——在最后一口较小的棺材过去后,是一个身着白麻齐衰的年轻女子——泪痕交错,唇无血色,清丽的脸上是隐忍的哀伤。
她身边是一个细薄缌麻的瘦高男子,神情温和,举止斯文,疼惜的目光含着脉脉缱绻。
两人不声不响,不哭不闹,默默地跟在队伍末尾,只是从眼中流泻浓浓的悲伤,比之前面的嚎啕哭丧更显哀恸。
等到队伍渐行渐远,彻底离开众人的视线,童彤才听到身边摆馄饨摊的大婶对着大叔悄悄说道:“这北边儿棠梨巷的丛府也不知是造了什么孽,一夜之间上上下下几十口人突然暴毙,只剩下嫁到邻县的小女儿带着女婿来奔丧,真是可怜啊……”
“谁说不是呢!”
大叔在鞋底磕了磕旱烟头子,随后点上了火,眯着眼睛唆了一口,待吐出一口烟圈才叹息道,“都说他们老丛家攀上了仙门的高枝儿,却还来不及享福就遭了这飞来横祸……说是土匪劫财杀人,可也没见丛府丢了什么值钱的物件儿;还有的说,是得了时疫……依我看哪,说不定是得罪了哪路神佛……”
他煞有介事地伸出大拇指指了指天,随即又噤若寒蝉地止了话头,在老伴儿不赞同的眼神下,老神在在地咂了一口烟,转身忙着擀馄饨皮儿去了。
一边拉长了耳朵听壁角的童彤撇了撇嘴,心里却琢磨起他这番语焉不详的推测来:哟嚯!
灭门惨案啊!
绝壁有内情!
握紧了小拳头,童彤觉得自己的柯南魂开始熊熊燃烧起来了。
冷眼看着某个被勾起了兴趣的笨姑娘,苏岩摇了摇头,心里却也不免对那意外灭门的老丛家生了一分在意:仙门么……呵。
作者有话要说:师兄换女装了哦呵呵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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