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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脸没有丝毫发红,但话还是虚伪。
他补充了问:“你不会接下来说,不过什么、什么吧。”
狄阿鸟笑笑,长吁一声说:“大丈夫有所为有所不为,人在做天在看,个人生死荣辱当置之度外。
士大夫有的,阿鸟亦有。
老大人此来,孤把你留在身边,也是个见证,也免得将来天下人议论,说我狄阿鸟是见势不妙,临时掉头的。”
他转身坐到琴边,拈了两下,叮叮咚咚弹了起来。
董国丈一阵烦乱,大声说:“你又去弹琴了。
说呀。”
狄阿鸟止住琴声,背着他说:“孤是在酝酿给拓跋巍巍最犀利的一击,就像现在,孤不出手,让尔自乱。”
狄阿鸟淡淡地说:“孤只是晚回答老大人一下,老大人就不耐烦,孤要是忍住不动,拓跋氏会不会方寸大乱呢?会不会调整他们的战略部署呢?孤要做的,不是给中原战场添油,而是出奇制胜,一剑封喉。
孤摆出架势和皇帝的争执,都是故作的假象,都是为了去准备将来的雷霆一击。”
在董国丈的沉默中,狄阿鸟又提供证据说:“孤的长子。
其实就是孤怕朝廷不放心,故意送质的,如果皇帝连这点默契都没有,他就不配统御万方十三州。
他应该会判断,而且绝对信任孤。”
董国丈冷笑说:“就为了让他判断,他判断错了呢?有话不说,你让人家猜呀。”
狄阿鸟叹道:“老大人。
你以为拓跋巍巍就是好骗的吗?即便是现在,孤的军队和朝廷起冲突了,打起来了,皇帝也得心里明白。
这是对他的考验,他经受不住考验,那就是他的能力问题。”
狄阿鸟轻声说:“可以不从信任与不信任孤的角度诠释,但他起码应该从一个战略统帅的高度诠释。
他难道反过来要孤借他一个胆量,给拓跋氏大打出手时的底气?不。
他更应该明白自己在干什么,难道他认为他一败涂地,孤就应该损兵折将去救驾?不。
他要做的,就是正面击败拓跋氏。
无论他信任不信任孤,这是一个统帅应有的战略高度。
难道他还会不知道打给人看么?”
董国丈理解不了,烦躁地说:“阿鸟。
你令人理解不了,刚说的还像话,这会儿又不知所云。”
狄阿鸟想了一下说:“老大人。
孤只是站在皇帝的位置上推理一下……你只需知道,孤是雍人,不敢叛之就行了。
只是仗怎么打,不需要朝廷干涉,孤摆出的假象,需要朝廷在识破和识不破之间。
因为拓跋巍巍极为狡猾,孤不全是为了减少将士的死伤,也是在助朝廷毕其功于。”
他为了佐证,又说:“一只进了羊圈的狼,衣食无忧,体力就会退化,一旦让它逃走,等他再回来报复,他的凶残和狡猾才会爆发得淋漓尽致。
老头。
怎么把这头狼堵在羊圈里,在他吐不出吃下去的东西时打死他,这种方式对孤来说才具有意义。
你在孤这里跟着看,作见证就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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