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吴亮没有注意到夏煜突然透出的冷意,自顾自地,缓缓道:“只是我没想到……”
夏煜听到吴亮这样的言语,双手已经如湿润的蛇皮般冰冷黏腻,一双眸子里,竟不自觉已经腾起了隐隐杀机。
吴亮丝毫不察,接着道:“有流言说,苏湛好色,你有所耳闻么?”
“那又如何?”
“没什么。”
吴亮不知如何开口,神情故作轻松道,“我听说京里有人爱养美男子,你说苏湛这种人是不是符合那相公的条件?”
夏煜略怔,随即笑了,道:“你喝多了?在说些什么!”
吴亮讪讪道:“没什么,喝酒喝酒。”
随即心中叹了口气,与夏煜对斟了起来。
夏煜目光深邃地注视了吴亮片刻,也将杯中琼浆一饮而尽。
窗外,无尽的苍穹上,一轮圆月高照,冷眼旁观着这世间百态……
当在苏湛房中的坐榻上昏睡了一夜的朱瞻基悠悠转醒的时候,天边已然泛出鱼白。
他觉得浑身无力,有几分酸痛。
揉了揉惺忪睡眼,环视了一下四周,才发觉自己在苏湛家里过了一夜。
苏湛在他脚边不远处,斜倚着正睡得香,静闭的眼眸上,美好的长睫如绒绒的软絮,轻轻覆在雪肌之上。
朱瞻基悄悄起身,不想打扰苏湛的梦乡,却刚刚发出了细微声响,就听到苏湛懒懒的声音问道:“殿下醒了?”
“嗯,我怎么在这里睡下了,”
朱瞻基见苏湛已经醒了,抚了抚疼痛的额头,道,“我怎么记不得怎么回事了。”
“殿下似乎酒醉了,就在这休息了。”
苏湛想赶快敷衍过去。
朱瞻基满腹狐疑,却什么都想不起来,有些混乱道:“我干什么来了?”
“殿下告知不日要陪同殿下去赈灾,臣已知晓。”
“哦。”
朱瞻基还是有几分浑浑噩噩,道:“那么孟宇的事也已经和你说了吧?”
孟宇?苏湛仔细回忆了一下,才想起这人是当时和朱瞻基去武当的时候,路过光州光山县时,遇到的那个落魄布商后人,便道:“孟宇什么事?”
朱瞻基笑道:“前阵子我派人治了那个贪官县令,孟宇那边,我也派人打听了,据说他已经靠着你的什么织染秘籍东山再起了,瞧见了么?我身上这身,是他的工坊进贡的。”
听说这孟宇的未来有了着落,作为御用作坊,看来他祖上传下来的产业也没有白费,苏湛心中也是欣喜。
但是听说他法办了那县令,心里却隐隐感到不安,因为当时在光州的时候,连那孟宇都知道,那县令和纪纲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
这么一想,那么朱瞻基拔了纪纲扎根在百姓深处的一颗毒牙,纪纲或许已经知道了,而因此才安插苏湛更接近朱瞻基,成了他的亲军,也未可知。
朱瞻基觉得浑身疲惫,这一觉睡得,不但没解乏,还觉得更加困顿了,活动了一下筋骨,觉得身上也有些酸麻。
苏湛见状,只好循着礼仪问道:“殿下睡得可好?”
朱瞻基却道:“睡得更累了,还是头一次。
不过我做个了美梦。”
“哦?殿下做了什么美梦?”
朱瞻基神秘一笑,道:“我梦到一个飘飘仙子,离我只有咫尺远,可是我一抱她,却不见了。”
“噗!”
苏湛赶紧用手挡住自己忍不住的笑,又咳了两声作掩饰,才憋着笑道:“恭喜殿下得见仙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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