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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曲终了,骆蝉长舒一口气,轻舒娥眉,收了琵琶,淡淡扫了墙边的大床一眼,正撞上一双怔忪的黑瞳。
他醒了,骆蝉牵唇和暖一笑,清洌洌的眸底一片澄澈。
那男子恍惚看着眼前云鬓斜飞的白衣女子,峨眉淡扫,眉目流盼,周身镀着夕阳暖黄色的光晕,宛如误入凡尘的仙谪,如梦似幻。
她弹着断断续续的曲子,唱着婉转哀愁的调子,她对着他笑的温驯......他感觉面部有些僵硬有些麻木,眨了眨眼睛想笑一下,一阵撕裂般的锐痛便从面颊上直窜心底,他痛得嘶一声裂开了嘴,这一咧不要紧,牵扯的面部的伤口一阵火辣辣的疼痛,他甚至嗅到了血的腥味。
骆蝉娥眉紧蹙,眉梢眼角都挂上了一丝担忧,这疼痛怕是饶是铁骨铮铮的汉子也受不了,更不知道他能不能接受现在自己的样子。
脸上的疼痛让那惺忪懵懂的男子彻底清醒过来,他抬手想触摸自己的脸,看见自己缠着秘密绷带的手臂,不可置信的在眼前晃了晃,微一愣怔立时从床上弹坐起来,躺了这几日加上原本身上的伤他一个不支从床上跌下来。
骆蝉一急三步并作两步走上前蹲在他身前厉声喝道,“你不想要命了!”
那人看都没看她一眼,支撑着身体想重新站起来,刚离开地面一点点就砰的又重重跌在地上,即使是这样他也咬着牙未发出一丝痛呼声。
骆蝉心中蹭的窜起一股火,也不管那人伤不伤的了,一把钳住他的肩猛地把他按到地上,水目里燃烧着冷冽的青芒,“我花了那么大的功夫和风险救下你不是让你作践自己的!
不要以为你的命还是你自己的!”
男子不语,只是直直的盯着骆蝉,深深的望进她的眸子里。
隔着面纱骆蝉樱唇紧抿,回视着他也无悲伤也无喜、也无仇恨也无恩的眼神,这种眼神叫死寂,她曾努力爬出来的魔窟。
正在这时笃笃的敲门声响了起来。
“楚姑娘,等一会要不要给您送热水上来。”
是那小二,只有在客栈她才用了楚璃这个名字。
她双瞳微缩,一道算计的精光闪过,她俯下身子在那人耳边邪肆的低声轻语道,“我只要现在叫那小二进来你就会暴露,你说那些要杀你的人会不会放过你呢?”
听到“要杀你的人”
几个字他眼神闪了闪,孤傲的别过头不在看骆蝉。
他眼中一闪而逝的恨意和不甘并未逃过骆蝉的眼睛,她戏谑的勾唇轻笑,“与其死在别人手里不如我亲自动手了解了你!”
骆蝉素手一转一根银针下去,男人倏地挺起上身猛然瞪大双眼,来不及反悔就已经倒了下去,带起一声闷响。
“楚姑娘。”
那小二疑惑探究的声音一起,骆蝉理了理耳边松散的发丝扬头白了一眼门口的方向,施施然起身打开了房门。
那小二一见骆蝉嘻嘻一笑殷切道,“楚姑娘您要不要小的给你送热水上来。”
骆蝉虽然住在普通客房但出手一向也算大方,上次不过搬个箱子就赏了他们每人半吊钱,她可是来福客栈里跑堂的伙计抢着巴结的金主,那小二巴巴的来送热水也不过就是想讨个赏。
“热水就不必了,我素来喜净,还望小二哥儿交代下去没事不要让人打搅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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