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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洄眼珠微动,问道:“北院那些酒,爹可想好如何处置了?”
其实来的路上她心中已有一计,但想着秋绩是商场老手,或许会有更好的法子。
秋绩被问的一怔。
先前他的心思都在皇帝身上,哪里有工夫担心这个?
但秋香坊经营至今,滞销这种问题碰上的也不止两三回了,往常的解决办法多半是降价或者多买多送。
他定定神,看向指间摆弄茶杯的秋洄。
虽说依然一副吊儿郎当的样儿,但此刻眉宇间确实没有焦躁。
秋绩眼中闪过一抹精光,语气瞬间变得无奈又无力:“还能有什么办法,连魏家炙手可热的葡萄酒都开始降价了,咱们不降价就更卖不出去了,得降,而且要降更多才行!”
秋洄手上一顿,听得嘴角抽搐。
“魏家从西域进的葡萄酒如今什么价?”
她咬牙问道。
秋绩略想了想,伸手比出一个长宽高来,“按照宫里要求的标准尺寸装的话,八十两银子一坛…”
八十两…
秋洄瞪大眼睛。
转念一想,是了,前不久还是百两银子一坛,一下降了二十两,难怪会有人抢着购买,但一琢磨又觉得不对劲。
若是她没记错的话,秋家的御酒也才十两银子一坛吧,谁能告诉她如何把价钱降更多?
难道酒白送不要钱,还每坛倒贴十两?
察觉不对,她猛然看向秋绩,果然见他一脸憋笑。
“爹,你耍我!”
秋洄小剑眉一竖,透出的威仪很像那么回事。
秋绩见状忙敛了笑,好一会儿才找回自己的声音,“好了好了,不跟你说笑话了…”
秋洄轻哼一声,突然来了底气。
“玩笑不玩笑,反正啊,这价钱是绝对不能降的!”
越是这种被人瞧不起的时候越是要稳住气,自降身价只会让人更加看不起,以她多年品酒的经验来看,秋家的酒绝对还有很大的上升空间,怎么能贱卖呢?
秋绩对此话显然是赞同的,点头问她,“那你有什么好法子?”
他这一问,秋洄才咂摸出味儿来。
敢情被自己老爹给套路了?
秋洄清清嗓子,挪着胳膊往他跟前凑过去一点,又凑过去一点,直到老爹那张俊脸些微抖动,她才停下。
“爹…”
“…嗯……”
尾音略抖。
“那些酒交给我…也不是不可以,不过…陆老交待……”
“你放心,爹帮你请假!”
秋绩拍着胸脯。
于是第二日便有了这样一幕。
秋香坊南门,巨大的桐树下三个少年排排坐,旁边支了一块同样巨大的木板,红纸黑字的糊在上面,很是显眼。
秋洄坐在安子和陆风中间,嘎嘣咬了口自制的老冰棍。
入口的甘冽还是熟悉的味道。
大太阳下,空气都抖动着,进出拉酒的老牛喘着粗气,一鞭子抽在身上忍不住张口低叫,舌上的液体滋滋蒸干,冒着白烟似的。
似是察觉到这边的阴凉,那老牛扭头看了秋洄一眼,但也只是匆匆一瞥就走远了。
秋洄叹口气,低头嘎嘣又咬了一口冰棍。
连牛都晓得回头,这些个买酒的客人大概是眼瞎吧?
明明这么如花似玉的三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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