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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在六殿!”
楚琳琅吮了吮指尖,试探问:“六殿下不是不追究了?官人是因为别的事在恼?”
她担心的是自己伪造的账单,若真被司徒那个碎催捡去,可就坏菜了。
在周随安听来,却以为她全然不将白日闯的泼天大祸放在心上。
他瞪眼看着自己的妻子,反问:“你还好意思问?”
楚琳琅紧盯着他的眼,走到他跟前,目光炯炯:“真有别的事儿?官人说细些……”
看她这不嫌事大的样子,周随安无奈道:“你可行啦!
还盼着有别的事儿?都告诉你这几日不要出门,你非不听!
要不是六殿下仁慈,如今你就祸累全家,不是说要跪祠堂吗?怎么还坐在这里?难道白日在公堂的话都是做样子?”
楚琳琅确定了那司徒晟并没有提什么假账的事情,顿时放宽了心。
看来那个司徒晟跟自己没话找话,应该就是好色男人的无聊讨嫌罢了。
再说那一页纸没头没尾的,大约是上下马车里时遗落的。
若被路人捡去了,也无非落得个厕纸的下场。
如此一来,楚琳琅心中大定,倒是有闲心调侃相公:“跪是要跪的,不过家里来了娇客,官人要是心疼我,好歹给我留个脸,过了这阵子再说。”
看周随安不解的样子,楚琳琅一边重新拿起针线活,一边不紧不慢补充道:“公公生前的至交家眷前来拜访,说是姓尹……”
听到楚琳琅这么一说,周随安的身子微微后靠,也不再问,而是清了清嗓子,颇有些不自然道:“哦,父亲的确是跟尹家交好,母亲她……没跟你说什么吧?”
楚琳琅手里的针尖又失了准头,不小心戳在了手指头上,不过这次她没吭声,只是默默吮着手指,意味深长地抬头看向周随安。
原以为还真是尹家故交突然拜访,婆婆恰好知道尹氏新寡,才生了些别样心思。
可看周随安丝毫不意外,又略带些不自在的样子,楚琳琅才突然想到——也许尹氏来访不是心血来潮,而是蓄谋甚久。
甚至连周随安都被婆婆通了气,独独只有自己被蒙在鼓里浑然不知。
想到这点,就算先前开解了自己,楚琳琅也觉得一股子火苗渐往上窜,不过她继续不动声色试探:“既然来了贵客,母亲如何顾得上与我说话?对了,你跟尹家上次见面,是何时?”
周随安听了,微微调整了下身子,语气和缓了许多,却不接楚琳琅的话茬,而是宽容大度道:“算了,六殿下既然赏了你,就是不打算与你计较。
这几日你不要再外出,等到贵人们都走了才好。”
楚琳琅抿了抿嘴起身服侍周随安脱了官服,换上便服后,立在窗前目送他出院给母亲请安去了。
周随安比楚琳琅大三岁,模样周正,身材不算太高,但模样俊秀,是江南男子独有的温润,虽然已经二十有六,看起来依然风度翩翩,带着几分少年质感。
就算家里最困难的时候,楚琳琅也不曾短缺了夫君的衣用。
周公子出门访友会客,一身白衣胜雪,羽扇纶巾,走到哪里不博得个俊秀清朗,如玉公子的美名。
若不是他家道中落,只怕早早就会有家室匹配的闺秀,争取求嫁。
这等如玉郎君,曾让楚琳琅无比自傲,觉得自己就算满身市侩,费心讨要生计,总算没有白费,养出个才学八斗的丈夫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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