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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怡忙紧张地理了理衣裙,再正一正簪钗,低不可闻地问兰嫂:“这个妆容太浓厚了,要不然我抓紧洗一洗?”
兰嫂赶紧阻止她:“新娘子都是这样的,要洗也要等会儿再洗。”
可是这副尊容让人着实有点难以承受,刚才谢满棠揭盖头的时候她可没瞧见他有任何惊艳的模样。
洗是不洗?安怡真心觉得自己好生无聊,之前她可从未在这上头操过心。
还未拿定主意并付诸行动,外头已经传来了脚步声和丫头婆子的问好声。
他来了!
安怡才想到这个事实,兰嫂已经抓着她的手将她一下子拉了起来站着,看上去就好像是她格外温顺地等着夫君回房,并准备贴身伺候一样的。
钱婆子等人都十分满意,新郡王妃很懂事,底下的人就要轻松很多了。
谢满棠走进房来,瞧见安怡低眉垂眼地站着等他,不由十分意外,随即微微一笑,挥手示意众人下去。
喜婆连忙看向钱婆子:“可是这个合卺酒……”
谢满棠只管目光灼灼地看着安怡,不耐烦地扔了一句:“难道我和王妃不懂得喝酒么?”
话说到这个份上,众人哪里还敢多说?钱婆子一把将喜婆拉了下去,再将不知所措的兰嫂和欣欣一并扯了出去。
屋子里顿时只剩下了安怡和谢满棠两个人,以及一对燃得亮堂堂的红烛和一桌丰盛的酒菜,再有就是一张红得刺眼的大床。
安怡低着头看着自己的裙边,想和谢满棠说两句什么,却又觉得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
不是她口拙要端架子,而是她本能地感受到了危险,谢妖怪的眼睛从进来起就一直没离开过她,盯得她实在很难受,很紧张。
一只微凉的手轻轻托起她的下颌,安怡被迫和谢满棠对视。
她发誓,她此生再也没有见过比谢满棠更生得好,更有魅力,更有气质的男人了,特别是今夜,他实在是,好极了。
在这个弥漫着泥土清香和雨香,海棠花香的春夜里,面前的男人冠绝如玉,挺拔如松,他就那么随随便便地站在那里,就已经吸引了她所有的注意力。
更不要说,他那样专注温柔地看着她,就好像是在温柔体贴地抚慰着她的灵魂。
安怡轻轻叹了口气,觉得就连他呼吸里的酒气也是香的,她决定和他说上两句表示关心体贴的话,譬如说,问问他有没有喝多,需不需要服用她特制的醒酒丸,可惜,她才刚张开口,谢满棠便低头朝她吻了下来。
就好像是久旱的土地突然逢了甘霖一样的,他的唇滚烫火热,差不多是凶悍暴虐地和她争抢着她口里的空气,全然是一副恨不得将她的唇瓣和舌头全部吃下去的样子。
安怡先是觉得害怕,随即又觉得喘不过气来,全身发软,只能紧紧抓住他的袖子,贴着他依靠着他才能不让自己坠落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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