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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路前行,一路喜色。
轿子到达棠国公府后,安怡听见有人嚷嚷着让踢轿门,便微微笑了起来,接着果然听见谢满棠轻轻踢了轿门一脚,她也跟着回了一脚,表示男不惧内,女不示弱。
然后她听见谢满棠微不可觉地轻笑了一声,于是脸便热了起来。
下轿,拜天地,拜高堂,夫妻对拜,安怡拉着那根红色的绸带,盯着谢满棠的靴子,只管安安心心地跟在他后头往前走。
谢满棠走得很慢很稳,遇到有台阶的地方就略停一停,纵然是隔着盖头,安怡也觉得他真是气度从容,没有一处不好看,没有一处有不妥。
一路上插科打诨的人不少,谢满棠难得好脾气好耐心地一一作答,将近新房时,欣欣趁着人不注意,悄悄和安怡咬了一耳朵:“公爷一直都在笑。”
安怡的唇角便又翘了起来,怎么都放不回去。
谢满棠一直在笑,那便说明他是极开心的,她也是,好生欢喜。
缠了五彩丝线的秤杆轻轻挑起大红销金的盖头,安怡顿时紧张得不得了,前所未有的害羞,只能低垂着头,死死盯着自己放在膝上的手,全身僵硬极了。
她想起自己也应该气度从容才能不输给谢满棠,怎奈那笑笑到一半就有收不回来的趋势,便又生恐给看热闹的三姑八婆瞧了去要胡说八道,说她不端庄,于是又赶紧打住,落到旁人眼中便是一副温柔害羞的模样。
房间里静了静,有人当头笑了一声,大声赞道:“新娘子好样貌!
新郎官有福了!”
于是各式各样的赞美声和好话便切切噪噪地响了起来,安怡竖着耳朵听,确认自己没有听到不和谐的声音,这才将心放落一半。
她也不知道这是怎么了,之前不管不顾,只想着自己的事和旁人没有关系,到了这尘埃落定的一刻,倒还十分渴望能得到大家的祝福和赞美,不想听见瞧见与之背驰的任何不好的声音和事情。
大抵是因为这幸福来之不易,所以她才倍感珍惜,所以她才会如此小心认真。
安怡轻轻吐了一口气,惜福总是好的。
淡淡的微风扑面而过,谢满棠潇洒利落地挨着她坐了下来,也不知是有意无意,他的大腿紧紧贴着她的腿,春衫轻薄,安怡很快就感受到他的体温和藏在肌肉下的力量喷薄而出,透过几层衣料撞击着她的肌肤,让她情不自禁地悄悄咽了口口水,手心满是细汗。
喜婆说着吉祥话,将二人的衣角系在一起,再送了夹生饺子上来喂给安怡,再问她:“生不生?”
安怡红着脸轻声道:“生。”
喜婆笑道:“没听清呢。”
安怡只好红着脸再说一句:“生。”
众人哄堂大笑起来,谢满棠借着袖子的遮挡,轻轻捏了安怡的手一下,安怡触电似让了一让,又快速抬起眼来瞅着他一笑,再飞快垂下眼,假装什么都没发生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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