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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知善在睡梦中被惊醒,又是遇到这种恐怖的事情,还没能从惊惧惶恐中清醒过来,便又遇到安怡昏死过去,少不得吓得手忙脚乱的。
好容易和周金刚一起把人安置妥当,号了脉寻出针,安怡已经幽幽醒了过来。
“你哪里不舒服?”
陈知善愁得很,他们人生地不熟的,现下栖身之处都给烧了,若是安怡生病,正是连睡处都没有。
安怡皱眉道:“不知道,我呛醒过来,听见胡婆子嚷嚷,发现窗外火光冲天就赶紧跑去喊你们。
想是昨日太累,没睡好,又吸了烟气,紧张过度?”
陈知善替她号了脉,确认果然没有大碍,只得同意她的说辞:“也许是吧。”
经这一耽搁,房子已经烧毁大半,里头的家私也是多数抢不出来了。
蔡老头抬着半个破瓦盆走过来招呼周金刚等人:“好歹帮一把。”
既然安怡无事,周金刚也不推辞,叫陈喜和陈知善看好众人的马匹行李等物,他自己带了两个随从去打水救火。
却又觉着奇怪:“怎地邻里乡亲竟无人来帮忙灭火?”
转念一想也就明白了,一是胡家为人凶蛮霸道,胡三赖和胡婆子都不受人欢迎;二是他家的房子建得离村中其他人家远,波及不到其他家,所以无人乐意伸手相帮,乐得看他家笑话。
胡老头神色灰败不语,胡婆子则插腰咬牙切齿地大骂:“杀千刀的们,断子绝孙的孤寡们,眼红我家日子过得红火,放火杀人烧房尚且忙不及呢,又怎肯来相帮?叫我晓得是谁放的火,看我不杀了他!”
晨光中,遥遥有个妇人清脆笑道:“俗话说得好,善有善报恶有恶报,你家这是好事做多了,老天爷都看不过去了,所以才要来帮你家的忙!
哈哈!”
随着她的笑声响起,远近又有几条笑声跟着起来。
她们可以迫于宗族和胡家的凶悍替他家隐恶,却不会掩盖憎恶和幸灾乐祸。
胡婆子气得发抖,血红了眼要冲出去找人厮打:“是谁?是谁?给老娘滚出来,看老娘不挠破你的骚脸皮!
定然是你这个贼婆放火烧的我家……”
一直沉默不语的胡老头突然发作,一把揪住胡婆子剩余的半边头发把她拖了回来,斥道:“放着火不救,却还记得去和人争强斗狠!”
“都烧光啦,哪里还救得回来?”
胡婆子大哭着和他撕扯了两把,回过头看着渐渐被火海吞没的房子家私,还有先前抢出来的几件小家私,由不得悲从中来,一屁股瘫倒在地,拍着大腿大哭又大骂。
“好端端的怎会起火?”
陈知善看过了热闹,一边感叹这胡家平日为人太差,遇到这种事情邻里竟然没有一个伸手相助的,一边却又觉得奇怪为何会起火。
安怡坐在地上,环抱着双臂,目视着胡家院子上方升腾的火光和浓烟,平静地道:“谁知道呢,邻里看得最清楚。
兴许就是他家作恶多端,老天爷都看不过去了,天降惩罚。
要不然就是给他家虐待致死的冤魂回来复仇。”
她只恨自己力量有限,只能做到这个地步。
此时恰逢一阵凉风吹过,陈知善打了个寒颤,抚着胳膊四处张望,悄声道:“快别乱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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