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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乔没说话,拿过旁边的药,扯开塞子,倒在手心。
≥≧
秦钰闻到浓烈的药味,心里不知道为什么一阵慌:“我不要你上药!”
他根本不理她,双手将药油搓热轻轻按在撞伤的地方,就这一下,他都感觉秦钰全身都紧绷了,腰忍不住直起来,她声音很急,带着哭腔:“我说了不要你上药!
你别碰我!”
她伏在乱作一团的被子上根本不敢动,嘴上却硬得要死,苏乔置若罔闻,轻轻地将手上的药揉按在她背上,手覆盖的地方已经肿起,看起来确实撞得很疼。
他的目光触及之处,也不知道有多少疤。
有些细的像是刀割,有些粗的像是鞭痕,肩膀还有一处特别严重,像是刺穿了肩窝,还有很多他没有看过的……她的手臂也有……
秦钰吓得浑身都在抖,他没再往前面看。
“很疼么?”
他低声问她。
她吸了吸鼻子,好像哭了,声音里带着浓浓的鼻腔:“我再信你,我就是猪!”
苏乔一声不吭,她也开始安静下来,偶尔吸吸鼻子。
良久,他还是开口问道:“怎么这么多疤?”
“关你屁事!”
秦钰像鸵鸟一样把头埋在被子里,声音含糊不清,眼泪鼻涕估计都蹭被子上了。
苏乔手上一用力,她吃痛了一声:“卑鄙!
你就是个卑鄙小人!
什么学士,什么大人,全是狗屁!”
苏乔不跟她计较,低头帮她呼了一下上药的地方,没想到她真怒了,直起腰来转头怒瞪着他:“你别太过分!”
她怎么能哭得这么难看?
一双大眼睛红通通的,里头全都是眼泪,头蹭得乱七八糟,满面通红地瞪着他。
他选择忽视她那双充满怒意的眼,继续给她上药。
秦钰,他很早就听说过她了,当然都不是什么好名声。
他第一次留意她,是在去年年中北关大捷。
当时消息在京城穿得沸沸扬扬,说秦将军手下的少将果然是英勇善战。
秦将军手底下少将那么多,也不知道人们说的是哪一个,即使皇城内有消息,他对这些事也并不太在意。
那天他约了李府的大公子李容喝茶,路上,一队人马缓缓朝皇城走去,许多人都好奇地出来观看,大街小巷人满为患。
他苏乔最不喜欢热闹,想找条人少的路走,却正遇见这队人马迎面走来,他周围的人议论纷纷,呼声此起彼伏。
原来是北关几个少将回来受封了,此时已是九月。
他抬头看了一眼。
血染斑驳的战旗林立在这队人之间,前面的高头大马上骑着几个年轻人,战袍加身,身姿挺拔,如有神威。
其中有一个人分外引人注目。
她身下骑着一匹小红马,身材一点也不高大,穿着一身并不合身的盔甲,一张脸快被头盔遮去一半,一边拉着马,一边还要扶着头盔,脸上却笑得肆意张扬。
人群里有人说,她就是那个秦钰。
有人附和,秦钰啊,一回京城就惹是生非,谁不晓得她啊。
有人附和,靠着自己亲爹在这里耀武扬威,这种事也要来凑热闹,你看看她身上的盔甲,我看就不是她的。
有人附和,你说话还是小心点,被人听去了,小心被秦府的人找上门!
好像没人说她好话。
秦钰在京城,确实是臭名远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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