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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陈松小跑着跟着翟庭玉消失在胡同口,曲莲才叹道,“这一年他长大了许多,如今瞧着竟像个大人一般。”
又看向裴邵竑,见他背手走在自己身侧,便问道,“你到底如何降服了他?这孩子自小就是个倔强的,又一根筋的性子。”
裴邵竑听了,却不答她,只挑了眉背着手走到了她身前。
曲莲见他这般得意,也不再问,只跟在身后,向前走着。
出了胡同儿,眼前便开阔起来。
不过数十步的距离,竟像是隔开了两个天地一般,身后寂静而暗沉,眼前却灯火通明如同白昼一般。
这便是京城中的夜像,四通八达的街道上,满是来往的人群。
街道两边如今挂满了各式的花灯,更有借此时机出来摆摊的商贩们,或是摆卖些首饰器物,或是摆几条长凳、贩卖些小食。
曲莲停了脚步,静静的看着,眼前的繁华热闹仿佛让她望而生畏。
裴邵竑觉察出了她的异状,也停了脚步,转身看着她。
见她面上倒没什么不妥,只认真的看着眼前一切。
他回头看看街上人群,又看了看她,只觉得这琳琅的繁华更衬托的她万般寂寥。
他心中莫名不喜这般景象,毫不犹豫的便朝着她伸出了手。
曲莲愣了愣,转了眼看着他。
他穿着件她亲手做的半旧不新的宝蓝色夹层道袍,以满目繁华为背景长身玉立,朝着她伸出了手。
仿佛只要将手放在那掌心之中,他就会将她带出这一世的孤寂与悲惨。
手,不自觉得便伸了过去。
恰好一个手臂的距离,她的小手便放在了他的大手之中,立时便被攥住。
自那掌心中传出的温度,让她不自觉得便打了个寒颤。
感觉到她的颤抖,裴邵竑一步便跨到她身前,将她另一只手也握在了掌心之中,关切的询问,“可是觉得冷?”
曲莲摇了摇头,对他灿然一笑。
他怔了怔,只盯着她发愣。
裴邵竑从未见到她这般笑容,便是身后那片阴沉晦暗都被照亮一般。
哪怕是从未认识她,也能感觉到那笑容发自心腑,半点不是作态。
那笑容感染了他,嘴角不觉间便翘了起来,头低的几乎要碰触到她的发髻,低声道,“这么欢喜?”
曲莲“嗯”
了声,反手也握住了他的手,走了一步,却发觉他身形未动,又回头一笑,“不过去么?”
自庐陵初见,她便如那池中芙蕖,虽娴静温柔,骨子里却透着满身的清净少情。
整人如同那深不见底的幽潭一般,让靠近她身边的人不自觉的便感觉宁静舒朗。
不过两日,他便觉自己深陷在她那双沉静双眸之中。
可这会儿,她却如同完全变了一个人似的,仿佛那幽潭澄澈了起来,澄澈的能见到潭底。
他不知道,面前这朵芙蕖,也能变成一枝娇杏……
心底猛的动了动,他猛的攥紧了她的手,朝着那片繁华走去。
两人走在路上,曲莲一路瞧着街边的小摊贩,便是一支木钗都能引起她的注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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