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开始朱兴还有些挣扎,后来不知是不是泉水起了作用,他渐渐安静下来,头靠在木桶的边缘,原本因为难受而紧皱的眉头也渐渐舒展开来。
程巧着急救人,一时也顾不得什么男女授受不亲了,再说朱兴才十四岁的舞勺之年,算不得真正的男人,便守在客房里亲自照料起他来。
见他的嘴唇已经干得开裂了,于是便让翠茹去倒水,自然也是灵泉水,接过杯子送到他嘴边。
朱兴流了一夜的汗,本就渴得厉害,嘴唇刚沾到水,立刻伸出舌头舔了舔。
程巧见他还能自己喝水,连忙将杯底抬高将灵泉水送到他嘴里,朱兴本能的咕噜咕吞咽起来。
一杯水下肚,朱兴只觉得甘泉入口,让一直在沙漠中行走的自己即将干涸的身体得到了滋润,然而这种滋润太少,他还需要更多更多,似乎嘴里又断断续续地念着:“水……水……”
程巧便又让翠茹端了一杯过来,一连喝下三杯水,朱兴才重新安静的泡在水里,只留了个脑袋露在外面。
翠茹这才敢上前帮他拆胳膊上染血的布条,细心的她很快发现了一丝变化:姑娘,你看……他肩头上的伤……”
布条拆开之后,伤口还在汩汩地流着血,在水桶的表面留下一圈红色,不过很快就消散了。
鲜红色的伤口不在渗血,似乎在慢慢愈合,伤口周围红肿的皮肤也在渐渐褪去,恢复皮肤原本的颜色。
“果然有效。”
程巧舒了口气,又在朱兴额头上摸了一下,“也不烧了。”
泡了一个多时辰,程巧才令仆妇们将朱兴抬了出来,送回床上。
庄子里没有男主人,只有男管事和几个干苦力的下人,程巧无奈只得找管事借了衣物暂时给朱兴换上,明日再遣人去镇上的成衣铺买几套合适的男装。
又嘱咐仆妇们守着朱兴,有什么变动一定要及时告诉她。
直到傍晚时分,一切才安顿好。
程巧觉得饥肠辘辘,晚膳居然大爆发连吃了小三碗饭,没把翠茹吓坏。
昨夜一宿没睡好,白天又是赶路又是照顾朱兴,身子疲乏到了极致,她吃完饭就上了床,一夜无梦。
朱兴这一昏睡倒是过了三天三夜才清醒过来。
期间程巧又让他泡了两次灵泉水,他肩头和后背上的伤口的愈合速度明显快了许多,也没有再发烧,伤口并没有感染,外伤正在以肉眼可视的速度痊愈着,然而不知为何人却迟迟没有清醒过来。
程巧有些担心,还是遣人去桃坞镇请了几名大夫过来。
大夫看过之后都说外伤已经无碍,至于为何不能清醒的原因却拿捏不准。
直到三天后守候在朱兴房间里的仆妇们来向她汇报说人醒了,她才放下心来。
仆妇汇报完却是一脸为难地望着她。
程巧诧异地问道:“可是那人有何不妥?”
仆妇这才答道:“病人醒是醒了,可是怪得很。
坐在床上谁都不理……问他什么都不知道。”
程巧心道:不会傻了吧?对那仆妇道:“我这就去看看。”
说完急匆匆地就赶去了客房。
果然如她所说,朱兴端坐在床中央,身体绷得紧紧地,面色冷清,眼睛里既有惊诧更多的是对陌生环境的警惕。
直到程巧走房间,他的眼睛才亮了起来,脑子里快速地闪过一个名字,几乎要脱口而出,话到了嘴边却顷刻间又不记得了。
”
你醒了?“程巧走到床边,向他伸出一只手。
摊开的手掌上放着一块羊脂白玉的玉环,是她前天让翠茹从箱子里翻出来,当年朱兴离开时塞进她手里的那块信物。
岂料朱兴根本没有看向她手心里的玉环,而是痴痴地望着她的脸,只觉得面前的少女给他一种很亲切、很熟悉的感觉,似乎是他很重要重要到无法忘却的人。
是谁呢?他只要一深想,就会觉得头痛欲裂,只能怔怔地问程巧:“我是谁?”
这一问倒让程巧彻底呆愣住了,忍不住叫了起来:“不会吧?失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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