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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sp;&esp;“我见过傅穹。”
李雨游突然纠正了自己之前的结论。
&esp;&esp;“你认出来了?”
&esp;&esp;“没有,”
李雨游摇摇头,“只是见过他跟刘先明在走廊谈话,我不清楚他叫什么名字,事发后我接受了很长时间的审查,他是审问我的人之一,而且是问得最仔细的人。”
&esp;&esp;闻绪很快便理解:“因为他害怕你知道任何细节。”
&esp;&esp;——你跟刘先明往来频繁吗?
&esp;&esp;——刘先明是怎么得到lsd-29的?
&esp;&esp;——你当初研发的时候刘先明是怎么指导你的?
&esp;&esp;无止尽的盘问,咄咄逼人的警告与威胁,李雨游在军科所封闭的房间度过了出生以来最难熬的几天。
他甚至开始觉得是自己错了,哪怕是无心为之,但潘多拉魔盒是自己亲手制作的。
&esp;&esp;他曾经庆幸自己至少是聪明的。
聪明让他能被游琴捡走,聪明让他能跟着刘先明,聪明让他在研究室里埋头苦干要证明自己。
这是他活到现在的凭据,也是他唯一的价值。
而他自以为是的聪明偏偏又成了一切灾难的起源。
&esp;&esp;没有比自己更蠢的人了。
&esp;&esp;闻绪弹了他脑门一下:“你在想什么?”
&esp;&esp;李雨游吃痛:“没什么。”
&esp;&esp;在那之后李雨游和闻绪又看了五场一模一样的歌剧,一共见到了三次傅穹。
傅穹每次来都严格按照他的规律,开演后才姗姗入场,并且准时于谢幕前二十分钟提前离场。
&esp;&esp;“我让贾云川问了所有认识的开放商和经销商,过去一年傅穹私底下购置了三套房产,有两套是亲自来看的,但没登记在他名下,同时购买了一辆车和若干奢侈品,”
闻绪说,“那五箱黄金肯定是他拿的,否则要是军科所开这么高工资,我都有点想弃商从武了。”
&esp;&esp;李雨游在他说之前其实猜测到这个事实:“我只是想不通,傅穹已经得手了,为什么要画蛇添足,非得把我们组赶尽杀绝。”
&esp;&esp;闻绪说:“你可以亲自问他。”
&esp;&esp;当然不可能是跟傅穹喝杯茶聊聊天。
&esp;&esp;“傅穹每次听完歌剧,会提前二十分钟离场到同一个酒店,等待那个演员去跟他汇合,”
闻绪继续向李雨游叙述,“没人喜欢在干这种事儿的时候被打扰,他在酒店的时间安保不会上楼,如果你想问他话,大概是唯一的机会。”
&esp;&esp;李雨游没有说话。
&esp;&esp;闻绪说:“自从见过傅穹后你一直走神。”
&esp;&esp;李雨游展开了一个很僵硬的笑:“我没想到自己也有干这些事情的一天。”
&esp;&esp;闻绪说:“怎么?你善良的内心没办法接受?活在世界上道德感太高了是个缺点,而且相信我,当绑匪很快乐的。”
&esp;&esp;“也不完全是。”
&esp;&esp;闻绪等待他回答。
&esp;&esp;“好吧,”
李雨游说,“我很害怕。”
&esp;&esp;他知道也许很多人都能看出他怯懦,但这还是他有生之年质问
&esp;&esp;天气阴沉,傅穹在家里点了炷香,然后戴了一串珠子出门。
&esp;&esp;自从四十岁之后,他越来越信风水,但这种迷信的事不符合他身份,不能让军科所其他人尤其是上级知道,所以只有在不穿那身衣服的日子,他才会戴自己的那些玩意儿。
&esp;&esp;今天观天气还有云的形状,不是好的那一卦。
傅穹思及此,挑了两串不太常见的珠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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