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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楠闻言有些不好意思:“原来这样,我有些日子没传召他了,原来身子已经这般了吗?”
从前刚继位的时候,重要的飨宴吉礼多,每每要留画传世的时候,他都会传召程待诏。
最近才传的少了。
上一次他见到人时,人尚且精神,没想到才过这么久,身子骨就不行了。
范雪瑶有些不忍地道:“人是说老就老的,况且他毕竟这么大岁数,也是老了。
那胡须都稀疏花白了。
画像儿尤其损耗精力,偏他规矩极重,劝他多坐会儿,喝些茶,不怕耽搁久些的。
他只敢抿一抿,润润口。
嘴里只道是他不渴。
我知道,他是怕失行。
哪里是不渴,出了那么多汗呢。
我看他嘴唇都干了。
其实他都这么大岁数了,又是这么长时间的绘画,谁还不知道体谅别人呢……”
楚楠笑了笑,道:“他是很谨慎的人。”
否则也不会在翰林院,历经两朝,平平顺顺地待到六十好几的岁数,只等着七十岁致仕。
范雪瑶笑容有点儿无奈,叹了口气,没再说什么了。
前朝文武大臣五日一次进宫朝会,历时几个时辰,这样都没有方便的地方。
为了不出丑,大臣们都是不吃不喝,排空了肚子进宫。
有时朝会持续的久,年老体衰的大臣支持不住,甚至有晕过去的。
而相比起来,程待诏只是受了一次传召为她画像,委实不算什么了。
楚楠走到画像边,细细观看了一会,满意地点头:“程老人是老了,可这画技却见长。
这像儿颇有你的神-韵。
我刚继位那年,他为我画像,还没有这般绝妙。
只可惜这贵妃礼服太老成庄重,若画的是你家常模样,才是娴雅美丽。”
范雪瑶闻言莞尔一笑,眼儿斜望着他:“屋里的家常模样,怎么好叫待诏来画的,没的轻佻叫人笑话。”
眉角眼梢都是入骨的柔媚风情。
楚楠望见,面上一热,看了看左右,见侍女们都垂首肃立,便悄悄往范雪瑶脸上亲了一下,低声道:“寻摸一日得了闲,我亲自来为你画。”
范雪瑶两朵桃花上脸,微一低头,斜斜飞了他一眼,却露出一丝笑意。
楚楠这么久没与她好,不觉心口发痒,凑到范雪瑶耳畔小声说了些什么。
范雪瑶眼如春波,耳根发红,却含羞带臊地轻轻点了点头。
楚楠顿时喜不自胜,让侍女出去与内侍说,今晚留宿披香殿,不回去了。
在殿内服侍的画屏、巧巧、月婵等人听了这话,会过意思,欢欢喜喜地出去传话,画屏去茶炉房通知,叫准备多多的热水、香汤,好备着晚上叫用。
小金、小红两人连忙准备盥沐用具。
这晚,乳娘把小皇子抱去了东梢间,同楚煦一道儿睡。
楚煦小大人样,说把自己的被子分弟弟,春蝶忍笑不禁道:“小皇子尚小,大皇子的被子太沉了,小皇子盖不了的。
他有又轻又小的襁褓。”
楚煦似懂非懂,他不知道什么是襁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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