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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若是官家真的要捧范美人扶摇直上,那她们若是不够殷勤,指不定又得罪范美人,美人枕边风一吹,到时候是贬是逐都只是人家一张嘴的事儿。
李怀仁笑眯眯地反问:“二位看不真切?”
吕葛二人苦笑:“好公公莫要卖关子了,这真是心里拿不准,才厚着脸皮讨教公公的。”
李怀仁也不藏私,笑了笑,也不直接回答,反而说起了不相关的事。
“你看看日头,什么时辰了?”
吕尚寝与葛尚寝一愣,互看一眼,都是满脸的摸不着头脑。
还是葛尚寝机灵,一会儿就明白了过来,连忙起身谢李怀仁指点。
李怀仁呵呵一笑,也不接话。
最后吃了盏茶就摆摆手走了。
吕尚寝和葛尚寝笑眯眯送了两步,看着李怀仁出了尚寝局的地儿,一转身,吕尚寝连忙拉着葛尚寝问李怀仁到底什么意思。
“你还不明白吗?李公公说的很明白了。”
葛尚寝无奈,旁敲侧击的提醒。
吕尚寝还是想不通,皱着眉头糊里糊涂的。
葛尚寝只得说:“现在什么时辰?”
“午时两刻吧,这个跟——”
吕尚寝懵懵懂懂地说,不明白她们想知道的事跟时辰有什么瓜葛,忽然她心里某个念头一晃,眼睛猛地睁大了。
葛尚寝见她终于明白了,笑着把话说完:“从前李公公什么时候在申时前来传过谕旨过?范美人又跑不了,什么时候传旨都行,偏偏官家连午时都没还过就急忙忙地把李公公遣过来传旨了。
这不正侧面表达了官家的心思了吗?”
吕尚寝总算彻底明白了,又是欢喜又是苦笑:“这李公公,话也不肯明说,偏要拐弯抹角的。
揣度着人人都跟他一样脑筋转的麻利儿的快呢。”
“他到底是御前伺候的,一句话说的不对兴许项上人头就没了,谨言慎行是好事。”
葛尚寝又提醒吕尚寝,她们两人虽然同是尚寝,可这资历却差的远了。
吕尚寝升任尚寝是在新帝登基之后,阅历还浅,时常需要她提点。
“也不光是他,但凡是在宫里当差的都要规行矩步,不能行差踏错。”
吕尚寝闻言点头,收敛了过于夸张的表情,认真道:“我明白的。”
在宫里做错事,挨顿板子受点罚吃点儿苦头都是小的,兴许什么时候就送了命。
因此谨言慎行,不该看的不要看,不该听的不要听,不该说的不要说,是每一个女官进宫任职前学规矩时第一件要学的。
当时的尚寝说这些话时的表情,她们到现在都还记得非常清晰。
两人不再议论这个话题,又召集齐司典掌女官继续之前的会议,事情都办完了又拣着一些活儿做着消磨时间。
一直拖到申时了才点了几名行事大方得体的女史和小宫女跟着,前往披香殿传谕。
范雪瑶这几天过的十分惬意,她刚进宫,老人还没盯着她,新人也不会这时候就不长眼的跑来叨扰她,她每天日程安排的松松整整的,一会儿做做针黹,一会儿练会儿字,作画、博弈也每日不辍,她每天还会把自己关在殿里练一个小时的舞,一来保持身材,二是舞蹈需要勤练,否则身体反应跟不上,舞蹈可不是一开始学会了就永远都能跳的好的。
尚寝局来人的时候范雪瑶一点也不意外,虽然皇帝招她侍了一回寝就没再招她,似乎对她的感观平平的样子,平时也没见对披香殿有什么特别的态度,不过她估摸着,依皇帝那天对她的想法来看,差不多该是来找她的时候了。
晚上范雪瑶被宫女以一顶肩舆送到鸿宁殿时,楚楠正在明亮的烛光下看书,他在自己的燕居宫殿里明显要放松很多,盘着膝腿靠着臂靠,坐姿很随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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