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章

身旁的苏老飞过去一个挑衅的眼神，看着面前亭亭玉立的莫娴，不住地点头，那神情真是既满意又骄傲。

    “娴宝啊。”陆爷爷笑着说：“你都不来看爷爷，今天你跳舞，怎么也不告诉爷爷啊，不喜欢爷爷给你捧场啊？”

    “不是不是……”莫娴急忙摆摆手，解释道：“今天人这么多，我以为您不会来的。”

    陆爷爷“嗯？”了一声。

    “她不知道您来。”陆梓楠不知何时走到莫娴身后，替她解释道：“我没告诉她，之前我和顾师兄说话的时候，她恰好在，以为您不会来的。”

    这么一解释，陆爷爷顿时心气顺了，瞥了一眼陆梓楠，笑骂一声：“臭小子。”然后拉着莫娴的手，慢悠悠地向前走：“那这次算是你欠着爷爷的啊，以后要补……”

    “补补补！”莫娴说着话，想起自己包里放着的录像机，一边打开背包把录像机拿出来，一边笑着哄陆爷爷，道：“差点忘了它，有朋友帮我录了像，等一会儿坐下，我放给您看。”

    说着把手里迷你录像机递了过去。

    陆爷爷把小录像机拿在手里看了看，扬着眉梢冲身旁的苏老笑了笑，道：“苏老头，你看不？”

    “看啊！”苏老理所当然道：“有好东西干嘛不看！”

    陆爷爷得意地轻哼一声，看着莫娴温声笑道：“娴宝啊，这是苏木的外公，叫苏爷爷。”

    “苏爷爷好。”莫娴乖乖喊人，然后偏了偏脸，悄悄地去看陆梓楠。

    “受了我们娴宝这句问好，也不能白收。”这厢陆爷爷拉着莫娴的手，慢悠悠地递到苏老面前，凑近，悄声道：“你得给我们丫头开个调理身体的好方子。”

    苏老：“……”老土匪。

    几人说话间，已经来到了医学院的礼堂。

    莫娴环顾了一圈四周，发现这里和法学院的小礼堂大同小异，只在一旁的墙边推放着数张白板不知道是做什么用的，干脆暗暗记在心里打算一会儿闲了空，去问陆梓楠。

    她正出神，冷不防的感觉到自己的手腕被一只苍老的手握住，吓了一跳，回头一看，才发现苏老不知何时已经安安稳稳地坐在了座位上，一只手轻扶着她的手腕，示意她坐下。

    莫娴纳闷地看了看陆爷爷，又看了看陆梓楠，接收到后者的点头后，乖乖地坐下。

    苏老微微眯着眸子，呼吸轻轻浅浅的，虽然年事已高，手指却保养的极好，指尖白净又圆润，触感也是温温热热的。

    他等着莫娴坐在身旁，才不慌不忙地伸出手把脉，三指一并，轻轻地按在了她手腕的脉络处，先左手，后右手。

    探脉完毕，他睁开眸子，见莫娴紧张地看着自己，温声安抚她道：“丫头不怕，爷爷就是随便看看。”

    莫娴“啊”了一声，余光见陆梓楠在一旁给自己打眼色，也不再多问，乖巧地让出座位去后排找陆梓楠坐。

    陆爷爷见莫娴离开，悠悠地坐在她刚刚的位置上，脸一偏，看向身旁的老友，紧张地问：“我孙媳妇儿身体如何？”

    听到陆爷爷对莫娴的称呼，苏老的嘴角就忍不住地一抽，可还是回答他说：“身子骨不错，前段时间就是着了点凉后又受了点惊，才有点虚，脉象上看，应该是梓楠让顾峥给她调理过了，你放心吧，没事。”顿了一顿又道：“你不用一直提醒我她是你们陆家的孙媳妇儿！烦不烦！”

    “不烦！”陆爷爷乐呵道：“不过我还是觉得丫头有点瘦，得好好养养！你给她配个好方子，最好能保证今后一举得男的！”

    苏老哼笑一声，“好方子我有的是，但是得男不得男不归我说了算，亏你也是医学界里一泰斗的人了，还重男轻女！再说了我又不是神棍！要男孩儿你找你孙子要去啊！”

    “……”

    陆爷爷和苏老之间的谈笑，莫娴和陆梓楠自然是一概不知，两人坐在距离陆爷爷向后两排的位置上，靠近过道，方便一会儿撤离。

    身边没了那么多人，陆梓楠和莫娴说话也自然了许多。

    此时陆梓楠正有一搭没一搭地和莫娴介绍着除自家爷爷、妈妈和苏老之外，今天到场人的身份。

    莫娴看着陆梓楠白皙且棱角分明的侧脸，聚精会神地听着他说的话，可是听着听着，就悄悄地走了神。

    身边的他一句一句地为她介绍着那些人姓甚名谁，可她全部的注意力，却全都被他的声音所吸引了去。

    那温润清醇且富有磁性的声音，一声一声划过耳畔，悄然地辗转落进心里。仿佛“嘀嗒”一声，悄悄地荡起了一片涟漪，迷人的声音继而随着那波痕一圈一圈扩荡开来，一发不可收拾。

    莫娴悄悄地低下头去，轻轻拍了拍心口，然后佯装镇定地调转了头。

    余光正好看到了刚进礼堂时在墙角发现的那些白板。

    恰逢此时，晚会序幕拉开，背影音乐唱响全场。

    “陆梓楠。”莫娴不得不微微仰起脸，凑近他的耳朵，问他：“那些白板是做什么用的？”

    现场音乐的声音太大，陆梓楠听不清莫娴对他说的话，只觉得自己的耳边有温热的气息吹来，那痒痒的触感，让他的心里也跟着产生一片酥酥`痒痒的感觉。

    猜到是她有话对他说，便微微向着她倾了倾上身，可还是听不清楚，索性转过脸来。

    “……？”

    “……！”

    陆梓楠不知道莫娴的脸离得自己这么近，而莫娴同样没有想到陆梓楠会突然转过脸来。

    那一瞬间的错愕，两个人都来不及反应，两张唇，便轻轻地触碰到了一起。

    一个温暖柔软，一个轻启微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