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儿对于一个男人来说,那怕那个人是他妻子都是莫大的羞辱。
薛云上不能宣之于口,但这份耻辱他是不能就这般就过去的,所以他让关雎查,但也只让人以为不过是查韩氏用的方子里的药。
关雎打开纸包一看,“这是残香末?”说着,嗅了嗅,“奴婢认不出来。若是依怙醒着,她定能知道。”
薛云上脚上就是一顿,想起昨夜,他当真一心以为是与叶胜男在共欢,可早起醒来,没想到却是另有其人,再加之想起自己竟然被人下药了,可知他心情如何。
“依怙可有醒来的迹象?”薛云上道。
关雎慢慢地摇头,道:“半点不见醒来。”
薛云上脚下愈发紧了,进了叶胜男的厢房,果然见叶胜男还在昏睡中。
关雎看了看天儿,“应该再喂她点儿清汤了。”说毕,便转身往小厨房去了。
薛云上过去坐在叶胜男床沿,低头看了她半天儿,自嘲道:“你怎么还醒不过来。在这后院里没了你,我竟四处碰壁了,可却偏不能为自己声张。我该如何是好?”
不管薛云上如何细语轻声,叶胜男还是听不见的。
待叶胜男进了些汤羹后,薛云上这才从榴绯轩出来,往王妃小院去了。
从王妃小院出来后,薛云上便又出了门。
薛云上出门后,王妃竟大妆了起来,头戴翠云牡丹七翟冠,身着大红金丝绣云肩通臂襕纹海水蟠龙袍,祥云霞帔,青玉革带,气势倏然逼人。
王妃全副披挂,忽然驾临宣瑞堂的架势,就是襄郡王都被唬了一跳。
只是王妃也不理会襄郡王,略见过礼,便端坐在上命道:“去,去把韩夫人给我叫来。”连亲家的都不称呼。
襄郡王听闻是妇道人家的事儿,也不好过问的便往外书房去了。
所以等韩府上下知道王妃有请时,韩夫人就被数十打扮严整的嬷嬷,说是簇拥着,还不如说是押送着往襄王府去了。
韩家两位奶奶自然是怕的,可也不敢冲撞了那些个嬷嬷,只得暗地里赶紧给韩尚书送信儿去。
只是那会子,韩夫人已到王妃跟前了。
韩夫人进了宣瑞堂,只见内外侍立的人皆敛声屏息,恭肃严整,顿觉压抑。
再看王妃的,见其不但是全副王妃的披挂,面上也不见笑意,韩夫人虽一时猜不出到底是为了什么事儿,但也知道要不好了。
而在王妃如此装扮之下,韩夫人是必要以国礼相拜的。
可在韩夫人跪下叩首道安后,却半天不见王妃叫起的,韩夫人也只得继续跪伏在冰凉的地上。
就听王妃冷声道:“都是做父母的,却没见过有你这样狠心的,只把女儿往死路上逼的。”
韩夫人自然是要喊冤的,“不知王妃何出此言?”
王妃将方子往地上一掷,“你还敢喊冤。这些难不成不是给你老三媳妇的?”
韩夫人拾起来一看,道:“回王妃,这些方子的确是妾身送来的。只是这些方子妾身在家中都让人试过的,并未不妥。”
王妃两眼一眯,道:“你还敢说是并无不妥的?来人,传王太医。”
没多大功夫,韩夫人就见一个身着补服的人在门外跪拜,并未敢进来。
王妃道:“王太医请起。将你所知依实告知韩夫人。”
王太医不敢迟疑,细细将那些偏方的霸道,如今韩氏的脉息和症候都一一说。
韩夫人听闻会有碍女儿的寿数时,险些昏厥过去。
“你们这是要陷我儿于克妻的名声吗?”王妃厉声道。
韩夫人才要辩解,就听王妃又道:“也罢,韩氏既然已嫁入王府,便是咱们家的人了。又有俗话常说的,‘嫁出去女儿,泼出去的水。’还请夫人往后少疼些她。再有者,今后两家,无王谕也不必常来走动了。”
韩夫人知道王妃这是在断绝两家的干系了,只是韩夫人舍不得女儿,百般恳求,想要再见女儿一面。
王妃那里还会答应的,就命人送韩夫人出去了。
刘嬷嬷则赶紧上前来劝说王妃,“才见好些了,仔细别又气坏了身子。”
王妃捂住胸口,气道:“若不是安哥儿说,最可恨的是背后的人,这会子亡羊补牢,才犹时未晚,不然背后的人还会借韩家之手,进而经由韩氏生祸端的。我早到皇上跟前问他们家的罪了。”
与此同时,薛云上将一张方子往韩尚书面前一推,“不知上书大人可知此方的出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