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夜尸

;  “啊！”

    窒息感源源不断传来的同时，一张黑白的脸突然从那个光点之后钻出来，展开在自己的眼前！

    那张脸，离她近在咫尺。那高高的发际线，那斜长的眼睛，高高的鼻子，以及弧线弯起的嘴巴，她都看得一清二楚！

    看到那张脸，王小花没来由地打了个寒颤，心中涌起无限的恐惧，那脸孔阴森森地笑着，眼里杀意如同雷雨般密集的钢针，纷纷落到了她的脸上！

    下一秒。

    “汪汪汪汪汪！”一直在众人身后不作声的小三突然吠叫起来。

    王小花全身一抖，重重地往地上摔去，脸色惨白。

    卓爵眼疾手快，几个箭步冲上去扶住了王小花。他皱起眉头，她的身子那么烫。

    她在发烧。

    “怎么搞的？怎么搞的？”西树乡的乡领导也拨开人群挤了进来，见到市里来的人晕过去了，也很是担忧，赶紧找人过来，把王小花送到了乡卫生所。至于王小花破坏了现场一点，众人居然莫名其秒心照不宣地绝口不提——谁都不知道王小花究竟在干什么，也就讳莫如深。

    谁也不想做第一个问出口的傻子。

    王小花醒来的时候是第二天下午黄昏之际。

    缓缓抬起沉重的眼皮，她只觉得自己的嗓子生疼，光是咽一口口水，都好像有千万个细如鱼刺的针在扎。

    环视四周，是在自己的房间里，她还看见有一张坚毅仿佛是刀子刻出的棱角分明的脸庞出现在床边。

    他也看见了自己：“你醒了？你发烧了。”

    难道是因为看见自己这么凄惨的样子，这人语气才得以这么温柔的？不行，绝不能被他的表象所迷惑，等到自己感激涕零地对他离不开的时候，他又要恢复那一副冷面煞神的模样了。

    小花撇撇嘴没说话，眼里一副我要你管的样子。

    在一旁沙发上坐着盯着电视看的组长许晨帆听见了卓爵的声音，忙站起来走近床边，半蹲下摸了摸小花的额头，没有注意到他伸出手时，卓爵满是火星的眸色。

    许晨帆可没看见卓爵怒气冲冲地样子，他笑眯眯地看着小花，关切地嘘寒问暖。

    就在这时，电梯里突然响起了一阵撕心裂肺的哭声，虽然声音不大，依旧是成功地转移了三个人的注意力。

    “啊啊啊啊啊啊！我可怜的女儿啊……秀儿！”一个脸上满是褶子七八十岁的老太太呆坐在昨日发现那尸体的案发现场，脸上皱成了一团，她痛哭失声，甚至伸出拳头，重重地锤了锤自己的心口。

    一下又一下，好似心痛的喘不过气。

    “不是说市里都给下派了警察局长过来查案了嘛？我的秀儿……真可怜啊！呜呜呜呜呜……你们要为秀儿报仇！呜呜呜……”随着声音的出现，镜头转给了一个年轻的壮汉。他皮肤黝黑，也站在老太太身旁，眼睛红了又红，看上去像是受害人的丈夫。他蹲了下来，拉着老太太，劝慰起来。

    镜头又转向了老太太。

    老太太哭着哭着捂住了脸，干枯的手一遍一遍揉着发红发肿的眼睛，大镜头慢慢拉近，那红肿的眼睛上，眼皮子有些皲裂，让人看了心疼。老太太的表情好不仓皇，满满都是白发人送黑发人的心哀。

    适时地拍到了老太太悲切的模样之后，镜头才转给了记者。记者那煽情的女声蛊惑人心地说道：“截至昨天夜里12时，我镇又多了一名遇害者，据悉，这名被害者40岁左右，除了有位老妈妈，还有两个孩子……”

    好好一个家庭，就这么被破坏了。王小花感觉自己的心被什么揪了起来，难过得要命。

    屋子里的气氛霎时变得沉重起来。

    卓爵的唇线抿的紧紧的，许晨帆更是默默地叹了口气，有点儿气愤地说：“这清河镇的记者……要我怎么说才好！说她这么报道扰得社会不安吧，说得却又都是实话……这样子，多少有助于提高乡民们的安全意识。哎！”

    屋里的三个人都沉默了。许晨帆的话很对，他们无从辩驳。

    “前辈，我想吃蟹肉小包子。”

    沉默了片刻，王小花突然很不应景地说了一句话。

    卓爵下意识就向王小花看去，看着王小花晶亮的眼睛，他立马就明白了什么。

    “蟹肉小包子？”

    许晨帆皱皱眉头，心里犯起嘀咕，这生病的人就是难伺候，到底是他带她来当帮手的，还是带着她来伺候的：“这里有蟹肉小包子么？你确定？”

    “嗯嗯。”王小花肯定地点点头，睫毛一眨一眨的：“前辈去帮我找找好不好，前辈……”

    语气中竟然开始撒娇起来。

    许晨帆：“……”

    卓爵：“……”

    小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