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塞拉菲娜想要为他伸手拨去,瞥见那双凉得像水一般的眼眸时,又停下动作。
索尔彷若未觉,朝路迦点点头,开口之时声音里不乏微妙情绪,“欢迎回来。
我听说她为了你,差点把匕首扎到城主的独女身上。
或许你欠她一句谢谢。
不是每个人都能做到这步。”
路迦斜看了她一眼,声调与目光都平静得与平常无异,然而她知道这不过是暴风雨之前虚伪的寂静,随时都能够被撕碎的一重假象。
“谢谢。”
“我先走了,你们慢慢。”
索尔这样说着,重新直起身来。
塞拉菲娜这才留意到他们两个的高度的确相若,都需要她微微仰起头才能对视,“有格列多消息的时候告诉我一声,我亲自过来一趟。”
“所以,有关于妳刚才说的那件事。”
塞拉菲娜从沉思中回过神来。
路迦已不客气地占据了她房内唯一的小沙发,过于高大的身躯窝在里面,他不得不抱着自己的双膝才能坐稳──这让他看上去有点像是坐进孩子座位里的成人,不合适里面也有几分格格不入的可爱。
他为自己倒了一杯暖茶,呷了两口,又皱着眉将茶杯放到碟上,“妳说过打算要走。
为什么?”
“多拉蒂和诺堤混在一起,始终处处不便。
也很不妥。”
她找的理由堂皇得让人无法拒绝,同时也让听的人知道那只是一个借口,“我们一起行动愈久,双方的猜疑便会愈重。
到时候没人知道会发生什么事,一切都是未知。”
“差不多四个月了,妳才意识到这一点吗?”
路迦的回应简单却尖锐,“我也不知道未来会有什么事发生,但我愿意找出答案,塞拉菲娜。
要说服我,这样敷衍的理由并不足够,我想听的是妳心底最真实的想法,而不是一个连妳自己也不指望我会相信的说辞。”
塞拉菲娜张了张嘴,没有立即答话。
他想要真相?
真相就是两大家族已经对他们生疑,真相就是她不知道重来一遍的话,她能够为路迦.诺堤做出什么。
塞拉菲娜很清楚,当她与拿高谈判时,萦回于对方脑海之中的想法是什么──那种与看疯子无异的眼神,她在法塔市也曾领受过无数遍,但她没有疯,至少她不想失去理智。
没有人能够否认,这段关系走到现在,无论它被如何定义,都难以再继续下去。
事实上,塞拉菲娜之所以会答应他们离开极地之后继续一起走,不过是看在极夜和永昼的份上,而“顾及他们的感受与关系”
这个想法,已经被自保的本能洗刷得干干净净。
路迦自己还没想通这一点:就连他自己,都不可能从中获得任何利益。
他就像一个贪图口腹之欲的小孩子,却不知道,再甜美的东西一旦过量,便会转化成毒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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