救去——”
他一出声,赶紧有人将担架抬到救护车上面去。
“还不赶紧去开车?”宋书简对着一个刚从车头走下来的人问道。
“再多带一个吧,车子来得不够多。”司机解释道。
“等个屁啊!人都昏迷过去了还不知道先送去急救,先救一个是一个!车子不够用的话外面这么多私家车,拿来征用就是,费用算我宋书简头上!”宋书简噼里啪啦的骂道。
好端端被火气爆满的宋书简骂得狗血淋头的司机此时也只得默默不语的重新坐回到车上发动了车子,宋书简也跟着坐进了救护车内,没一会救护车就开了出去。
厉止衍站在僻落处,望着眼前这一幕,额上的雨水滴下来,没一会就汇聚成一道水流划过脸际都浑然不觉,好一会后才在原地瞬间消失了。
秦筝醒来的时候,起先是依旧维持着醒来的姿势闭目养神了下,忽然想到爆炸的事情猛地一下坐立起来,见着守在自己身边的竟然是宋书简,秦筝也顾不得去问宋书简怎么会守在这里,眼下只是无比焦灼的问道:“新闻上是不是都报道出去了?”
“恩。”宋书简也毫不隐瞒的说道,情绪也是有点小低落。
“竟然敢在老子的项目上动土,要是被老子给查出来,老子非得不废了他全家不可!”宋书简也难得爆粗口起来。
“现在的评价都是一边倒的负面新闻吧?”秦筝依旧无比沮丧的问道。
“你放心好了。宋鸿集团会做你们最坚实的后盾的。”宋书简安慰道,不过他这样的回应其实便是坐实了秦筝的隐患。
“目前为止伤亡统计情况怎么样?”秦筝想起最关键的问题,说时一脸紧张的望着宋书简。
“大都是皮外伤,你们公司一个重伤,就是被你徒手挖出来的那个同事,不过应该这一二天内会醒过来的。”宋书简如实应道。
秦筝这才有些安心下去,不过还是很自责的说道:“这次公司肯定被我拖惨了,我明明都已经让保安彻查过周遭的安全了,怎么还会出这样大的纰漏?”秦筝说着说着,自己的声音不知何时已经哽咽起来都未曾察觉。
“能够死里逃生就已经够庆幸了,有什么好难过的。”宋书简看着要大哭一场的秦筝忽然也有些手足无措起来,眼下只得安慰道。
“有没有纸巾——”秦筝直觉觉得自己的哭相肯定很难看,而且似乎鼻涕水也有往外流的迹象,此时夹杂着浓重的鼻音问道。
“纸巾没有,我的手帕借你应应急吧。”宋书简说时从自己的怀里掏出一张手帕,秦筝看也未看就接过来,朝着上面鼻涕眼泪一股脑的往那一擦。
宋书简望着被秦筝蹂躏的不忍直视的小手帕,心头顿时拧成一团。那可是限量版的手帕,就被秦筝的鼻涕这么给糟蹋了,他深深的觉得自己真是太对不起这条心爱的手帕了。
“还有吗?”秦筝才擦拭了几下,就觉得自己手上的一团已经湿透了,她其实被最近的重压压得不行,本来就正要找个机会发泄下的,眼下一旦开始流泪了,便觉得那泪水不是自己似的,止不住的就要往下流。
“没有了。”即便无比心疼着自己的小手怕的宋书简还是天生的绅士做派上身,眼下见着秦筝整张脸泪汪汪的,一时间找不到可以擦拭的东西,只得硬起头皮伸手过去,朝她脸上轻拭了下,边说道:“我还从没见过像你这么勇猛的女人,你应该给自己点个赞的,眼下你还好端端的在这里,根本没什么好哭的——”
宋书简不安慰还好,秦筝还是刻意的压制着自己的哭声的,此时被他这么一安慰,联想到自己这阵子的日夜操劳,未料到都毁于今天的这场事故中,而且想也不用想都能知道这起事故肯定会对秦悦集团造成难以估量的负面影响。
秦筝一想到此时,见着眼前有个人影在,刚好此时这个人影还特意送近了些,秦筝想也没想就趴到他的肩膀上,终于是嚎啕大哭起来。
宋书简本来只是想绅士做派的安慰下秦筝的,未料到秦筝这样趴过来靠在自己的肩上嚎啕大哭起来,没几秒后他就无比敏感的感受到自己肩上传来的温热的触感,以及各种眼泪鼻涕的分泌物继续往自己的贴身衬衫渗透下来。
宋书简光想想都觉得要浑身抓狂起来,他能说方才虽然在雨中帮着一起挖土救人,也只是袖子上裤腿上沾了点泥水而已,先前到医院这边安置好秦筝后,他忙不迭的到洗手台前把自己身上的泥啧清理了下,想着待会等秦筝醒后要第一时候把自己身上的衣物换下来送去干洗店。
可是眼下被秦筝这样鼻涕眼泪一把抓的往西装上蹭去,宋书简深深的纠结着,自己这套西装是不是没有继续拿去收拾打理的必要了,可是一边又的确是自己的心爱之物啊,宋书简无比纠结的想着,又不好骤然打断深陷悲伤之中不能自拔的秦筝,眼下也是煎熬的很。
病房的外面,厉止衍透过没有关紧的门缝处,只望见整个脑袋靠在宋书简肩膀上的秦筝哭得稀里哗啦的,只是碍于视角的问题,他只看到宋书简挺立的背影和秦筝披垂到宋书简后背上去的长发,两人的神情却是一丁点都看不到。
他原本是事不关己的冷冷观望着的,只是无端觉得烦躁起来。
宋书简在病房里又多呆了半个小时,直到安抚秦筝情绪有些稳定下来后,这才朝外面走去。
秦筝此时狂哭了良久后,这才觉得心头痛快了些。
宋书简走后,她一个人躺在病床上,夹杂着轻微的啜泣声,加之身心俱都疲惫到极点了,连自己不知何时重新睡了过去都未曾察觉。
厉止衍出现在秦筝的病床前的时候,秦筝还在睡梦中。厉止衍见着她整张脸都红扑扑的,脸上还有先前横七竖八的泪痕,其实还没有完全干去。
本就小巧的脸庞清瘦的愈发只有巴掌大,右脸颊上的伤处也只是简单的贴了张创口贴在上面,不过许是方才被泪水濡湿的厉害,创口贴表面的颜色明显加深了很多。
即便在睡梦中,秦筝还是眉毛微蹙,似乎锁着很多不知名的忧愁。
作者有话要说:今天才发现听了好几天的歌名原来叫《我在贵州这里等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