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肚兜早在此前治伤时已被摘下,将胸部缠了一圈又一圈的布帛亦早已被换上层层裹伤布纱。
她低头,死死看着他洁白的手指在她胸间翻动。
他指尖不时碰到她的肌肤,她身子亦随之不断颤抖。
终于,当那鲜血半染的布条跌到棉被上,她雪白的胸脯上那道狰狞的伤口都再无遮掩地全部呈现在他眼前,他呼吸一紧时,饶是她已决定屈意求全,滚烫的泪水还是无声无息滴到那只突然拢握在她胸上的手。
那只手一颤,如遭火灼,倏地缩回。
“喜欢一个人,却又这般厌恶,亦是难为了。”
刘去嘴角一挑,盯着她冷冷一笑,拂袖掀帐而出,重重摔上门。
他不是要侮辱她吗?为什么最后却罢了手……
赵杏看着门口,怔愣了好一会儿,随之自己动手处理伤口。
她颇会些医术药理,自己往伤处倒了些药·粉,又拿了纱布自己裹起伤来,手脚也是熟练。
然这一折腾,终是牵动了伤势,忍不住低低疼呼了一声。
狼狈当口,有人推门而进,却是怪石。
她一怔,“石头……”
一身飒爽的怪石淡淡看她一眼,飞快地拿过她身上七零八落的纱布,利索地缠好打上结子,方道:“药还在熬,一会好了小人拿来给大人,小人先出去,就守在外面。
主子吩咐了,你有事随时可唤小人。”
一声“大人”
,显然带着讽刺。
赵杏自嘲一笑,仍是感激地说了声:“石头,谢谢你。”
怪石冷漠道:“石头乃我家主子所唤,大人还是唤小人怪石吧。”
赵杏明白,怪石奉命一直守在外面,她和刘去方才的话,她可能都听到了。
连自己都觉得自己包藏祸心,何况怪石?
她微微叹了口气。
怪石对她敌意甚深,收拾好床上药具,几乎立刻出了门去。
赵杏半躺在床上,苦笑连连。
庄周梦蝶,都说人生如梦,若这是一场梦,该多好。
她和刘去是仇人,他却说喜欢她,如今,她更是好笑地说也喜欢他。
若一切可以从头,她倒宁愿死在阳成家。
像她这种人来谈报仇,倒真是好笑了,劫法场,审太子,斗汲黯,甚至对刘去俨有敬惜之意。
如今,她怎样能让刘去放过她,仍将她留在身边?
她心头苦闷惆怅,激动之下,也不管顾伤势,一啸出声。
伤口狠狠一疼,倒突然想起一个关键。
刘去方才说“五年前”
,又问她接近并示好是否故意。
五年前,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她果真见过他?
可她对他全然没有印象。
若她见过他,这样一个男人,她绝不可能忘记。
她紧紧蹙眉,使劲回想。
嗯,五年前,她和哥哥,还有清风出了一趟远门。
青山绿水,所谓江湖。
那趟远门中,她确实遇到过不少人,但她待之好的人却没有多少……难道是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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