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衙役将柳生带出,原告白吟霜亦被领进公堂。
外头,柳生父母挤在人群中,哭得呼天抢地。
白吟霜反倒出奇的安静,一身粗布素衣,内里春衫如杏,有种平日里不见的暗涌之美。
堂下柳生满身伤痕,油头污面,正悄悄睇望着白吟霜,然而,白吟霜眸色不动分毫。
杨守敬站出,呈述案情。
台词与当日宣德殿别无二致。
他言罢,赵杏缓缓发问,“杨大人所言,本官倒有一处不明,若柳生果真杀人,为何不携白吟霜潜逃,为何还要返至家中,至而其后白吟霜大闹府衙,将此事宣扬?”
“是啊!”
围观百姓立时应和。
“张大人此言差矣。”
杨守敬眼神轻瞥,笑答,“大人难道不知,断案讲的是礼法和证据,而非凭一己感官按常理臆断。
这柳生之所以不这样做,正是为了障人耳目,贼喊捉贼罢了。”
他说着一顿,眸中带笑,拂向围观百姓,“下面我们来说说这有目共睹的事实:首先,柳生杀人意图明显,当日他持金钗刺芳姨很多人可为证,听说,也包括张大人你!”
“此外,他杀人动机清晰,都知芳姨死当晚,柳生为白吟霜之事与其发生激烈争吵,后还是未果,于是柳生怀恨在心,返回将其杀害,事后又思及作案时落了白吟霜的金钗在场,且初次杀人慌乱之下又未趁机拿些财物来遮人耳目,与白吟霜合计之下,遂先下手为强,两人唱起了双簧,从而将楼兰太子告之公堂,妄图脱罪!”
“狗官,你含血喷人!”
白吟霜似是恼愤不已,大叫着指着杨守敬,厉声喊道。
“小贱·人,你一个诬告罪·妓,此处岂容你插嘴,张大人,你不责她板子,岂能服众,岂非任此贱·人随意蔑视你们的朝廷命官,蔑视公堂?”
楼兰王妃红唇开阖,冷冷笑道。
她身旁一众侍从亦高声应和。
赵杏噗一声笑了,道:“王妃娘娘息怒。
既是重审,在尚未判决之前,是否诬告尚未可知,白吟霜亦还是清白之身,她既认为杨大人说的不对,出言反对,乃是常理。
各位,大家说白吟霜藐视公堂了吗?”
“没有!”
门外一众百姓,立下喊的欢快。
楼兰王妃脸色一变,又听得这张安世蹙眉道:“反是娘娘既非涉案人员,此时出声,倒有丝扰乱……公堂之感,这……”
楼兰王妃面如寒霜,霍地站起来,却教楼兰王将她拉坐下去,男子淡淡笑道:“夫人稍安勿躁,所谓天网恢恢,证据面前,张大人一会儿自会知道应该怎么判。”
此时,汲黯一瞥赵杏,缓缓道:“楼兰王、王妃且宽心,这案件讲究的是证是理,汲黯和两位大人受当朝太师所托,必定还无辜者一个公道。
谁犯了事,都必定严惩,绝不……偏袒。”
.
他尾音一收既慢且柔,但这人却不失为那权倾天下的名衔,一语出,公堂上,竟无人不被慑,只觉暗自心慌。
那句“受当朝太师所托”
,也不能不叫在场诸书生士子浮想翩翩。
这魂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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