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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笑着吻他胸口,“你是张墨渠,我知道。”
他彻底松了口气,死死箍着我的腰,“喊我的名字。”
“张墨渠。”
他似乎极力隐忍着,“去掉姓氏,我不喜欢听。”
我再次笑了,“墨渠,你是我爱的男人,墨渠。”
这一晚,我看到了漫天的烟火,漫天的星辰,交替变换着,时远时近,时烈时缓,我笑着沦陷进去,才发现,感情中的欲、望可以让人变得不像自己,可我和张墨渠在异乡他城的这一晚,我觉得自己放、纵得不像自己了,我也会发出不属于我的让我诧异的声音,我也会抱着他不肯让他离开。
都说这种事和爱情无关,我爱着邵伟文,我和他在一起的时候,那几次,其实都有些五味陈杂,甚至微微揪心着疼,可是我对张墨渠,是不是爱我自己都分不清,他感动了我,在我经历了这么多人世浮沉人心险恶后,他像是王者般拯救了我,温暖了我,让我认清了自己面前越来越深的歧途,将我从万丈深渊的边缘拉了回来,那个深渊是风月的善变、是邵伟文的绝情,我除了以身体报答他,除了试着将我对邵伟文的爱转移到他身上,我再没有能和他对我这般好相抗衡的力量。
他释、放那一刻,我从惊梦中醒来,我笑着扭头看他,指了指窗外的月亮,“这个角度,正好能看到。”
他顺着我的手看过去,轻轻将我往他怀里搂了搂,“这套宅子有七个房间,我选这间做卧室,就是因为窗户挨得这样近,能看到漫天星辰。”
我哦了一声,起身去洗澡,我洗完出来的时候,他正好也裹着浴巾从门外进来,他去了另外的房间洗,我走到衣柜前面,打开,里面有几件新衣服,都是素色的,我挑了一件,穿上,正合适,他有些邀功,“这两次摸出来的,我的手感很准,应该差不了多少。”
我站在镜子前面,他从身后拥着我,埋首在我肩窝里吸气,我说,“你是不是摸过很多女人,怎么手感这么好。”
他忽然就笑了,洁白的牙齿在橘黄色的灯光下格外透亮,“没有经常用手,但是风月场里眼睛看了很多。”
我转身从他怀里躲出来,推开门跑出去,脚步声回荡在木质地板的走廊上,然后跑下回廊,他从我身后追出来,大步轻松跨了几下,就到我身旁,这样的男人真的很能给人安全感。
我跟着他往院门外走,地上有许多枯黄叶子的残骸,我不忍心踩上去,便一步一步的跳着走,他牵着我的手,并不着急,耐心的看着我,一直走出宅子的大门,往街上去,每个住户门前都有照明灯或者红色的小灯笼,将街道也照映得光芒微弱,正好很有意境,我挽着他的胳膊,漫无目的的走。
我坐在月色溶溶的石板阶上,头顶是落寞的大古槐,几枝被沉重的叶子压下来,形成墨黑色的垂髫,就在我眼前,我拂开,张墨渠坐在我旁边,我枕在他膝盖上,正好抬眸就是月亮和他,他捡起石子朝着水里丢过去,咻咻的声响,我扭头去看,“你会瓢水花么。”
他说会,然后他就真的瓢给我看,夜色微醺,我看不清楚,倒是被他扔出去的石头激起了水花,将倒映在正中的月亮给击碎了。
“这样的日子,要是能过一辈子就好了。”
我感慨了一下,他低眸看着我,将我垂落在地上的头发拢起,顺到我胸前,“跟我在这里过一辈子,你不会想他么。”
我摇头,“你对我好,我不想别人。”
他似乎笑了笑,“沈蓆婳,你倒是在我身边学得聪明了。”
一只小鸟不知怎么了,从张墨渠的头顶飞过去,缭乱了他的头发,竖起来几根,我哈哈笑,他不悦的拨了拨,“小时候,跟着我母亲在军阀的宅子外一条特别清丽的河畔洗衣服,我就喜欢打鸟,小麻雀,我每次用网子筛,一套能套好几只,然后带回家,把毛蘸着酒拔光,放在油锅里炸着吃。”
他说完回头去看鸟叽叽喳喳叫唤的地方,“它们来找我报仇,怪我三十年前怎么吃了它们祖先。”
我扑哧笑出来,前面还那么严肃的话,后面这样一个草率幼稚的结尾,我笑着去拨弄他的衬衣扣子,“其实你不适合幽默,太冷了。”
他嗯了一声,“我知道,我很少幽默,只是为了哄你高兴罢了,我看的出来,你还是会想他,我有足够的时间等,沈蓆婳,等你心里眼里都只有我一个人。”
我枕在他膝盖上,身下是他另一条腿支着,垫在我的腰处,他明明长了一副硬朗男人的皮囊,却有一个那么细腻的心怀,这样的男人,最能给女人幸福。
我满足的闭着眼,微风偶尔吹过来,将额前的细发拂动,扫在眼睛上,痒痒的,九月初的晚风,有点凉了,可张墨渠的怀抱特别暖,让我觉得这样很惬意,就是不想睁开眼,慢慢的,意志有些模糊,撑着挑起眼皮,他抿着唇看着我,眉目间有丝浅笑,我安心的再次闭上,最后我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就睡着了,醒过来竟然天都大亮了,窗帘还拉着,我躺在床上,身上盖着鸭绒被,旁边是空的,但还有点温度,张墨渠大概刚起不久,昨天也是他给我抱回来的,还以为他会将我丢在外面,治一治我这个不自理的坏毛病,我忍着笑爬起来下床,想拉开卫生间的门吓唬他一下,可推开门发现里面也是空的,我有些失望,磨蹭走到房门口,正好泰婶托着盘子路过,我拉住她,“先生呢。”
泰婶扬起下颔指了指那边的大堂,“有说从市区里来的一位先生,半个小时前来了,先生去见他。”
市区来的先生?我愣了愣,“是什么样的先生啊。”
“年纪和咱们先生差不多,似乎来者不善,西服革履的,哦对了,穿着挺大气华贵的衣服。
像是个有钱的商人。”
泰婶还没说完,我忽然听见大堂的方向传来似乎茶杯摔碎的声音,接着就是张墨渠低沉却带着怒意的声音,“这事恐怕和你逃不了干系,我才不相信,条子那样有本事,几年都扳不到我,竟然几个月便抓住了把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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