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字和‘怀’字组在一起不正是‘清怀’二字吗?”
“你是说,这‘清怀’指的是关清怀?”
许正林点头,“这也让微臣想起了某一次进宫陪先皇喝酒喝多了后发生的一些事情。”
“什么事?”
“因为当天是先皇得到第六十九颗长生丸的日子,他非常兴奋,再加上酒又喝多了,他一时兴起便喊了平日里只在暗中存在的护卫现身出来为大家舞剑助兴。当时,微臣是借了岳父光才得以进宫的。在所有在陪的官员中,微臣是官最小年龄最小的,所以微臣根本不改多喝。于是微臣清楚地记得先皇对那些现身舞剑的暗卫们是这么介绍的——这些是太上皇当年一起出生入死的兄弟第一任的禁卫统领亲自为他调教后从千人当中选出来的。”
“第一任的禁卫统领?”太子神经绷紧,“查!”
“微臣查过了。”许正林再取出一册封皮更泛黄的卷宗,“这是关于禁卫军记载的最早文献了,可上面注明的禁卫统领最早也只是第四任。”
“什么?”太子翻了又翻,“那更早的文献卷宗呢?”
“据宫内管理记事的书官说,四十多年前,宫内文献库曾遭过一场大火,那时好多文献都被毁了。这关于禁卫军的记录文献也在其内。”
太子“呼”一下就把卷宗甩在了地上,“什么都查不到,你拿给我做什么!”
许正林摇头,俯身将卷宗又捡起,“这里是查不出第一任禁卫统领的任何具体信息,可是在某一任统领的大事记里,微臣却找到了一些蛛丝马迹。太子,您看这里。这是记载第六任统领大事记的一页,这里,您看这里,是不是有着‘关统领’三个字?”
太子照着读出来,“连统领在皇上微服出访时护驾有功,皇上在回宫之后特意授予连氏一族免死金牌一枚,并请出了收山多年的第一任统领关统领为之亲自颁发。”
“关!统!领!”太子五指收紧,将卷宗攥了个死紧。
许正林举起另一册卷宗,“清,怀!”
“关清怀竟是第一任禁卫军统领!”太子恍然大悟。
许正林还有补充,“而当年被授予免死金牌的连氏一族,虽然自那个连统领之后就再无后人当过统领之职,但每一个连氏子孙却是都进入到了大内禁卫任职了。”
太子灵光一现,“那这一代的连氏子孙是哪个?”
“连承西,禁卫军一无名小卒,但他所在的禁卫支队却是常年巡逻在二皇子的景德殿外。”
“李令成!曾经假扮赵轲时身边的小厮正是叫阿西。”如今一切终于连系起来了,最后竟还是回到了二皇子那边。太子突然想起昨日射杀李令成时,李令成曾睁眼欲言又止的神态,如果那时没有另一支箭打落他的箭的话,那么李令成那时会以知道玉玺的下落来自救的吧?
“来人!”太子对着殿外就是一声大喝。
某禁卫头目进来领命,“是,太子!”
“速带禁卫军秘密围剿连氏一族,除了连承西外,全部就地正法!”
许正林凑过来小声道,“殿下,玉玺一事不可泄露,而现在禁卫统领岱川又不在,微臣看还是微臣走一趟吧。”
“好。”太子重重地应一声。
许正林带了禁卫军出门了。
与此同时,连府,却在鸡飞狗跳中。
大堂正中,阿西跪在父亲连堂成面前,一反往日里老成木呆的表情,此时尽是焦急与担心,“爹,儿子求您了,您快些离开这里吧,再晚就迟了!”
连堂成端坐如山,“你把事情先给我说明白了。这什么也不知道,你让我抛下这祖宗传下来的家业离开?办不到!还有,快点让你外面的兄弟给我停手!我不走,其他人也不准走!”
阿西跪着前行几步,“爹,此中事情太过严重,恕儿子不能说。可您想想看,儿子这么些年可曾做过一件有辱门楣的事情?请您相信儿子,只要您先离开这里,多不过一个月,等事情结束儿子自当主动坦白一切。”
“有辱门楣?哈,你还有脸说门楣的事情!”连堂成这下更气了,“你是没做过有辱门楣的事情,可你做过光耀门楣的事情吗?我连家世代从事禁卫军,祖上最高职务做过统领,最低也是个校尉。而你呢?十四就入禁卫军了,做了十年,至今却仍是无名小卒一个!一事不成的无能样让我都羞于在外人面前提起。什么?让我相信你?你就没做过一件让我相信你能力的事情,我如何相信你?”
阿西急得满头大汗,“爹,那您就冒一次险信一次儿子好不好?儿子保证,此事结束后,儿子绝对会光耀门楣的!”
“不行!你不说清楚,我是绝对不会离开这里的!”连堂成坚决不动如山。
此时,门外传来木之槿的声音,“阿西,你在做什么?外面的老少可都转移的差不多了,你和你爹怎么还不出来?快点儿!再晚就真来不及了。”
连堂成一听这话,霍地一下就蹿了起来,“这是谁?谁敢不经过我连家家主的同意就私自遣散我连家人?出来,跟我大战三百回合再说!”
木之槿只得应声进门,刚开口说个“连伯父”就被连堂成打断了。
“楚倌楼的当家木之槿!”连堂成气的脑袋上的头发都要竖起来了,“连承西!你到底做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事!为什么他会进到我连家来?你,你至今不成亲是不是因为跟他,他……”
连堂成气得直哆嗦,脑中想的无不是木之槿昔日里不堪入耳的一些传闻。
木之槿愣在门口,他最想封存的某些记忆突然疯卷而出。他一直以为,为了他心中那个最终的目标,他自己心甘情愿变化成千般模样,包括那个从不被人当人看的小倌身份。然而不知何时,他竟开始不愿提起那段往事了。如今被人一语道破,他不仅没了往日那般毫不在意的轻松心态,而且他竟然开始觉得难堪至极,手脚都要没个地方放了。那么这原因……
阿西跳起来拦在连堂成的面前,“爹,你别瞎说!”
阿西一面死抱着他爹的身体不让他爹冲过来,一面扭头不忘安慰木之槿,“之槿,我爹无心之语,你别在意哈!回头我会给他解释清楚的。”
“解释?你要解释什么?我为什么要听你给他解释?”连堂成更加暴跳如雷,“连承西,你要做了什么对不起祖宗的事情,你最好现在就给我解释清楚,否则……”
话没能说完,张胜冲了进来,“大人,禁卫军已经转过街口了。”
木之槿迅速收敛心神,“快走!”
“爹——”阿西再求。
“不,我坚决……”
砰——没能说完话的连堂成被木之槿一掌劈在颈间给劈晕过去了。
阿西傻眼,“你怎么敢……”
木之槿瞪他,“你走不走?不走就别走了。”
“我……好吧,不过,等我爹醒了,你要向他解释是你打的不是我打的哦。”阿西丢下一句,抱着连堂成就蹿向后门的方向了。
张胜问木之槿,“大人,就剩我们了。”
木之槿听听已经近在前门巷口的脚步声,“间隔时间太短了,这里必须有人拖住他们,你们才能走的更远更安全。你现在马上走,我来拖住他们。”
“大人!”
“这是命令!”
“是!”
张胜的身影刚消失在院墙后面,前面大院的大门被人撞开了。
木之槿转身,捋发带;抬手,扯领口。
再转回身,院内高头大马上下来的人进入视界。
礼部尚书许正林。
木之槿先是一愣,随即媚笑如花。
“父亲大人,别来无恙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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感谢亲亲(臭蛋哈哈)的鲜花鼓励,muamua~
前面曾经埋下的坑,最近终于可以埋了,想想真是小激动啊……莫名兴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