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0 杀害舅母

    两人于门口错身而过。

    李寅成负在身后的手五指收紧：想文定？就怕你有心没命。

    方如来不急不缓地从容走过：你快出手吧，否则某货要自己出手了。

    李令成随后跟上。

    待两人的身影稍远一些了，李寅成才像刚想起来似的大声喊道，“令成，你和关小姐好好休息，车马什么的，皇兄帮你妥善安置。”

    已经走到走廊下的方如来就是步子一停，歪头看李令成，“那些跟着回城的车马你没安顿就跟上来了？”那些车马里可是有朱西施和石家姐弟，她坐的车内还有关二货一只。

    李令成摇着折扇的动作僵住，“你连太子有可能会亲自出现阻止你进门都想到了，还提前安排好了对策，难道你会疏忽到没提前安排好车……”

    话不用说完了，此时方如来停步不走的状态已经充分地告知了李令成答案。

    不论什么原因，现在他们已经把没进门的车马单独跟太子留在一起了。太危险！

    李令成一收折扇，转身就回走，“你先回房，我去救人。”某些人坚决不能落入李寅成的手里，否则他们就麻烦了。

    方如来快速地伸手又将他拉回来，“不行，你现在就算去也晚了。”错就错在她刚才不该因为连下两城一时兴奋就忘了车马的事情。可是，也不能因此就让二皇子追出门去，否则还能不能再回来就两说了。

    李令成看看早已没有了太子身影的门口，“晚了也比一个也救不回来好。”尤其是石家姐弟，如果他们现在落入了太子手里，这一路同行而知的信息就足够太子从中找到能扳倒他们的入手点了。

    “别急，那里还有一个关世因守着呢，情况应该不会太糟。”方如来拒绝想最坏的结果。

    李令成眼色更显焦躁，“外面现在正人山人海的，你都知道利用太子不敢在人前太过放肆的忌讳，太子会不知道利用关世因也不敢在大庭广众之下出手的顾忌明下黑手？”

    百姓面前，即使残暴如太子，他在尚未登基为皇之前也不敢明目张胆地以势压人，所以他只能眼看着他的二皇弟频频树立新形象却也不敢强自下令将其押下回宫。

    同样的道理现在仍然适用于关世因。如果旁若无人，太子肯定拿不下关世因。可现在耳目众多，且前面早有了一个“关世因”站于人前，那么本尊关世因在无法遁身又不便现身的情况下，必将被太子以重兵押下马车然后去到太子想到的地方。人家还可以美名其曰：为未来的皇弟妹安置车马。而当到了没有百姓的地方……

    “不行，我现在必须马上过去。”李令成甩开方如来拉着他的手，扭头就跑，生怕晚一步就会迎来扭转战局的后果。

    方如来这次没有再阻止。她刚才太过于专注如何通过太子成功进门了，竟忘了不仅她要成功进门，她所带的人也要成功进门才行。

    法华寺一烧，朱西施的城外小院就更不能回去了，所以朱西施必须进到关府才安全。还有石家姐弟，还没有确认其底细的情况下，怎能让她姐弟二人落入别手？更何况，她姐弟不在，还拿什么去试探传闻中的得宠表姨？关世因倒是不用进门，但他需要离开这里去私下拉拢那些朝中大臣，如果他在没有离开之前就落入太子手中的话……

    方如来攥攥拳头，想，她要是现在也追上去的话，万一正好于百姓面前再次跟太子正式对上，她要用什么光明正大的理由来阻止太子为她安置车马的动作？现在想来，太子刚才在大门口那么大声地宣告就是为了让百姓们听见吧？那不是说，刚才他已经有了出手的打算？

    方如来开始觉得事情有些严重，遂转身就要追上二皇子。可她才转身，走廊尽头同时也转出了一个人。

    “世因。”

    女人的声音，而且口气很是自然。

    而在关家，能用这种口气唤关世因的长辈，还得是女的话，那么唯有－－关世因的后舅母，关易贺的续弦，石碧莲口中的得宠表姨。

    方如来稍一停顿，随后转回了身子。

    走廊尽头，一个风姿绰约的中年妇人一步三摇的风情走来。

    方如来脑中迅速闪过石碧莲介绍过的她的某些旧事：石灵云，现在关府改名叫做凌云的土生土长的石家村人。是石村长父亲老村长的妻妹，石村长的表姨。十多年前混在人口贩子堆中逃离了平城，成为了摆脱背后控制石家村的第一人。此人的机智灵便心眼多由此可见一斑。

    那么，逃离了险境的她在得以嫁给关易贺为续弦的时候，为什么从来没有向关家提过要解救其他亲人的要求呢？难道当真是凉薄如斯只顾自己？关世因说，她和关易贺想要谋权夺产的小动作从来就没有断过。那么，这石灵云是为了关家的家产而绝口不提过往以防被人抓住弱点了？

    “世因！你的腿是真的治好了吗？快走两步给舅母看看！”

    方如来没动。关世因说了，下人面前，他这个后舅母永远是一副亲切到有些夸张的假装至亲模样，而他，从来都是无视来着。

    “哎我说你这孩子，这出了趟远门见了见大世面，怎么这个性还是这么害羞？给舅母看看你到底好没好怎么了？舅母还能笑你怎么着？”

    方如来想起关世因说过的这位后舅母的第二个特点，即使他从不理她，她也可以自说自话的一个人演满舅母与外甥女友善会晤的整场戏份。至于在小辈面前被晒脸子的尴尬呀什么的字眼从来就不曾出现过一次。

    “哎，二皇子呢？他不是说今天是你和他的文定之日吗？怎么只见你回来却不见殿下？啊，还有太子殿下，他怎么也不在这里？他不是早早就出来迎接了吗？”

    方如来抬腿向院内的方向走，她不用追出去了。关月一直没跟过来，想来应该能在二皇子赶到之前挡一挡太子吧？想到关月的身手和处事，嗯，她能稍稍放心一些了。那么，她也可以同时展开她这边的下一步计划了。

    关世因说了，穿过连接前院和后院的长长走廊，在过了二进门后，居中那个占地最大装潢最豪华的院落就是他的。很好找，就算没人领路，她也一定找得到。

    “喂世因，你怎么走了？你还没有告诉我太子和二皇子两位殿下在哪呢？老太爷可已经在饭厅备下了接风宴，你们吃或不吃的也得给个话呀。”

    方如来停在二进门的门洞下，回头，打量一下石灵云。这位一直把鸡毛蒜皮的琐碎小事挂在嘴边当大事的后舅母，看来对她自己的身份很是自顾自地热衷啊。难道当真是只想过自己的新生活而对石家村的事情早已抛之脑后了？

    那怎么行！还要从她身上找到那控制石家村的幕后黑手的线索呢！事情没清楚之前，想一直掩盖下去？哼，谁准许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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