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睡得好了,早上就也精神抖擞地按时醒来。
那会子天还没亮,厨下宫阿爹才开始点火,宫十二一动陶弃竟也醒了,还很乖巧地去帮忙。
宫十二看阿爹和这小表弟相处融洽,心里也喜欢,稍作洗漱之后,水也顾不上喝一口,就先往地里挑了三回水,灌满了自家并周阿公家的水坑之后,由得周家三代夫郎去浇水,还随口问了周大春一句:
“你今天精神倒还好?”
得了周大春一句:“当然好,回了自己家吃得下睡得香哩!”
也没有多想,又和周阿公约好明后天就来收割麦子:
“到时候我负责收割,伯爹、大春和我阿爹在场院扬麦子。”
之后,就匆匆回了自家吃早饭去了。
吃完早饭,又给村里其他缺少壮劳力的人家帮着挑水,大约走了有十趟,宫十二也正要歇一歇,就听那边周大春招呼:
“诶,我等下想去看看瓶子哥家的娃娃,你要不要一道儿去?”
宫十二原不在意,只推了打和他来了自家地头,就一直忙着帮忙浇水的陶弃一把:
“我就算了,多挑点儿水,也好让大家趁着还没大热浇好了。
你带着阿弃去吧,里正家有好几个年岁和阿弃差不多的小家伙,只怕还是村学里头的同学呢?”
又对陶弃道:
“你也关心关心同学的舅舅表弟去。”
陶弃拧着小眉毛,似乎不太乐意去,又似乎对这事儿还真格外关心些,到底给周大春拉着一道儿走了。
周大春临走前还有心情笑:“还小家伙哩!
说得你好像比他们大多少似的。”
可又过了大约两刻钟,就和如今野地里挣扎着不肯彻底干枯了去的野草似的,蔫巴巴又慌张张地回来:
“十二哥儿、十二哥儿,小、小继宗,小继宗似乎不大好呢!”
陶弃跟着他后面跑,小短腿倒腾得飞快,却居然跑得很稳,话也比周大春说得明白:
“是还不太好,但已经没有昨夜那么凶险了,王阿爷给他刮了痧,就是小孩子身子弱,老大夫不敢狠刮,暑气还没有能全出来,还晕睡着,没把握什么时候能醒,也说不准会不会有什么别的毛病。”
周大春哭丧着脸:“据说刮痧的时候醒来一会儿,却连瓶子哥都不认得了,说起他家那造孽的阿父阿爷们更是半点儿记忆都没有,那必须是肯定已经有别的毛病了啊!”
陶弃很淡定:“那也不定是病迷糊了呢?小孩子生病都这样,他又是醒转不过半刻就有晕睡过去的,哪儿就真能看出来是有毛病了呢?”
明明是个比小栓子还要小点儿的小娃娃,可大概是境遇不同,又早入学得了熏陶,说起话来真是一套一套,挺能哄人的。
可惜遇上周大春这个直肠子,直肠子的人有时候挺容易哄,可一旦认定了什么,却也难以扭转,故依旧忧心:
“但也不一定就没傻啊!
哪怕只是傻了一点点……
都是我没留意,他昨儿可是一直跟着我的,结果中暑了我都没发现……
瓶子哥哥还指望他能像他阿爷阿公会读书哩!
瓶子哥哥还指望他能早早儿考出个童生秀才回来哩!
要是傻了,哪怕只傻了一点点,却刚好考不上秀才,甚至连童生也考不上怎么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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