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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三章:三王争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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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惠帝眼神一凝,好个胆色过人的女子。

    帝君大笑:“容家老九,当属上资,何来痴傻。”笑意半抿,“容相,这般倾国倾城的女儿,你倒是藏得紧啊。”

    容儒海抹了一把汗,跪地:“老臣惶恐。”

    惠帝似笑非笑,随即道:“摆宴。”

    之后,用膳的一个时辰里,容浅念很郁闷,貌似吃饭的人还没有看她吃饭的人多,丫的,没见过人吃饭啊,她埋头,自己吃自己的,中途,容繁华进了殿,坐在最不显眼的角落,毫无存在感。

    容浅念敢笃定,容繁华的奸夫一定不在殿中。

    “皇兄,时辰差不多了,是不是该让众位千金献艺了?”说话的是惠帝的胞妹,封号建宁。

    容浅念筷子一顿,这顿饭果然让人吃得消化不良。

    “不用管,来吃这个。”

    容浅念看着碗里萧凤歌夹过来的玲珑丸子,心安理得地往嘴里送。

    耳边,萧凤歌又补上一句:“你反正没什么艺可以献。”

    容浅念喉咙一噎,将丸子吐出来,狠狠剜了萧凤歌一眼,他笑着继续给她夹丸子,一个两个,没完没了。

    那边,惠帝道:“建宁,这百花诞既是你一手操办,朕可只是看客。”

    “百花诞年年如此,不若今年来点不同的花样。”

    惠帝倒是多了几分兴趣:“哦,什么不一样的花样?”

    “皇兄稍安勿躁。”建宁淡笑而语。

    容浅念不由得看向那位建宁长公主,纯白色的宫装,淡淡妆容,不华丽倒是精致。

    说起这位建宁公主,倒是个谜一样的人儿,身为皇族,又是皇帝唯一的胞妹,明身份尊贵自是不用说,不夸张地说,这风清的男儿哪个她要不起,只是怪就怪在这位长公主十六岁及第之年当着百官挽起发髻,道:本宫要嫁之人,风清绝无。

    据说,那年长公主建宁被贼寇掳去了云起。

    容浅念不禁想,莫不是建宁的心上人在云起?

    “赐酒。”

    建宁长公主一声令后,便有宫俾在每位士族千金前摆放了十杯酒。

    这唱的哪出啊?

    珠帘相隔,殿中女子均是面面相觑,小声议论,容家八小姐上前:“年华愚钝,还请长公主明示。”

    建宁长公主端了一杯酒,慢啜:“这十杯酒,这便是本宫给众位的题目,如何献艺便看各位千金了。”

    好个古怪的题目,这一出百花诞唱的是跌宕精彩。

    “这个题目倒是有趣得紧,怕是各位小姐们要花一番心思了。”文皇后笑眼温婉,一一扫过女眷席。

    “建宁,你倒是个刁的。”惠帝欢畅大笑,“今日谁若拔得头筹,朕许她一件事,不论巨细,君无戏言。”

    不论巨细,君无戏言。

    一句话,成功地让容浅念放下了筷子,脑中各种金银珠宝一一闪过,最后,一张俊美的脸挥之不散。

    嗯,男人还是娶回家了才放心。容浅念笑了。

    众人高呼:“皇上英明。”

    如此一来,纵使平日里矜持娇作的士族小姐们也一个一个打了鸡血似的。

    “父皇,我先来。”

    惠帝素来疼宠明华公主,笑着打趣:“你这丫头,真是好不知羞。”

    茹妃娘娘盈盈上前:“臣妾管教不够,让这丫头放肆了。”

    “无碍。”惠帝摆摆手,对着萧涵道,“朕的赏赐可不是那么好讨的。”

    萧涵笑着应了,走到案桌前,素手一扬,酒盅悬起,只见她踩着莲步,裙摆于酒蛊之间舞动。

    这一段,乃市井中的杂耍,倒是叫明华公主耍出一股柔美,收手,一杯酒落于掌心,明华上前,跪地,高呼:“明华恭请吾皇万岁。”

    “哈哈哈哈。”惠帝龙颜大悦,接过了酒杯,一口饮尽,“你这个丫头,倒是会投机取巧。”

    明华娇俏地笑了笑:“儿臣博了父皇一笑,投机取巧也是好的。”

    明华公主惹得众人均是喜笑眉开。

    既有明华公主打了头阵,女眷席里,世家小姐们便开始跃跃欲试。

    容年华上前,欠身,甩帕:“容氏七女年华,献一舞,名唤清梦。”

    语罢,她轻踮脚尖,于高堂案桌,裙摆萦绕酒盅,以袖拂酒,若三千珠帘尽散,酒香弥散,女子如仙,如幻,如魅,怎一个美字了得。

    袖摆轻拂,长衫落尽,一舞罢,容年华莲步微移:“恭祝吾皇万福金安。”

    惠帝大悦:“好一舞清梦,容相家的女儿果然不凡。”

    容相脸上乐开了花,文氏更甚。

    这厢容年华才刚退回席间,那边文静初便细步上前。

    “文氏次女静初,酒为墨,蛊为砚,作一幅百花齐放。”

    笔墨纸砚均无,如何作画?容浅念也不禁多看了几眼。

    只见文静初素白指尖沾酒,轻点案桌的锦帛,酒渍晕开在案桌的金帛之上,恰似千树万树梨花开,煞是好看。

    这厮原来脑子里除了萧闵还有点墨水,也是,这世家千金哪一个不是身怀绝技,就等着百花诞一朝飞上枝头。

    “好,好,好。”

    惠帝连说了三个好,文振天面露喜色。

    容浅念摇摇头,真真贪心,文家已经出了个皇后,出了个太子妃,竟还不知足,也不怕吃多了撑死。

    这文振天有没有撑死还有待考究,容浅念倒是吃得有些撑了,酒足饭饱,逗逗狗儿,看看女人,顺带说上几句。

    “这个不错。”

    萧凤歌一边给她倒茶,一边抬眼看过去:“嗯,倒是个佳人,样貌清秀。”

    不想,容浅念这么接了下一句:“前凸后翘。”

    萧凤歌手一抖,茶洒了。元帅大人小眼睛一亮。

    “这个也不错。”

    萧凤歌扫了一眼:“还行。”

    容浅念继而补充:“看着没肉,摸着有料。”

    这厮是如何根据一个看着没肉的女人推断出摸着有料的?

    萧凤歌拂额,不敢苟同。元帅大人晃脑袋,表示同上。

    总之,三观无一正!

    “哇,极品!”容浅念凑到萧凤歌前,兴奋极了,“凤歌儿,你瞧瞧那三围,母鸡中的战斗机啊,古筝那厮没来,不然绝对叫他自愧不如了去。”

    元帅大人狗腿子乱舞:战斗机,战斗机!

    萧凤歌嘴角直抽,瞥了一眼那‘战斗机’,再将容浅念上上下下细细看了一番,最后十分诚恳地说:“不用自卑,爷不嫌弃你。”

    容浅念一腔热火,顿时被浇灭。

    死穴啊!这四季干扁豆身材就是容浅念的死穴,一戳,她立马就火,一掌拍过去:“滚,老娘嫌弃你。”

    萧凤歌笑着躲开,引来了几道视线,容浅念摸摸鼻子,左转,迎上萧简灼热视线。右转,对上萧衍似笑非笑的审视。中间,萧闵美人忿忿瞪着。

    靠,老娘什么时候招惹这么多烂桃花了。容浅念郁闷地灌了一口酒,直接闭上眼,养神。

    那边,各家千金使了浑身解数,十杯酒,花样百出。

    “容氏锦绣,献一曲水调歌头。”

    容锦绣欠身行礼后,素手高扬,取下发髻中的朱钗。

    殿中,缓缓传来酒盅叮咚,小调悠扬。

    容浅念昏昏欲睡了。

    许久,太后的声音乍然一响:“惜朝,你这是作何?”

    只见惜朝郡主案桌前,十杯酒各占一隅,桌面,以酒画以纵横。

    容浅念揉揉眼睛,扫了一眼。

    这时,萧衍道:“酒渍为营,酒蛊为围。”

    一语惊醒,不知是哪位大臣道了一句:“瓮中之鳖,好阵法。”

    好家伙,十杯酒就能摆出这么一个玄机。

    这悍妇还有点本事嘛,容浅念睃了一眼夏王,那意思很明显:你不亏哦。

    萧简眼神复杂,甚至有点痴缠,容浅念摸摸鼻子,撇开眼。

    惠帝甚是满意:“晋文公府果然出英杰。”

    “老臣承蒙圣恩。”

    片刻沉默,忽然,清雅淡漠的一个声音起于殿中。

    “煮酒。”女子声音一顿,缓缓续上,“论天下。”

    煮酒论天下!

    不愧是容繁华,只一语,惊四座。

    众人视线望过去,只见靠着殿门的角落里,女子端坐,一袭白衣曳于地面,墨发披散,遮了半边容颜。

    她手执杯酒:“天下分治久矣,分久必合,风清独善于北,豺狼横行,逐鹿九州,本是天道。”

    一点火光燃着,将那纯银的杯子燃得火红,女子执手,将盘中花屑尽撒:“西方河西四郡,又有狼毫混战,若不征于西,则后顾之忧不可解。北域汉王无子,江王之势,对其已如芒刺在背,唇亡齿寒,不可不除。

    然,用兵者,能集合天时地利人和。

    先定江王兰玉军,而后借机攻汉王。分裂西域南北,再从两湖顺长江,与长安分两路夹击。纵然雨落有大将宁止,北依然可胜。此上策,智也。

    假兰玉军灭江王,四郡弃之。若北军撤离,则必攻汉王,混乱南军之心。此后以北方臣服部落先攻南朝,待众人疲乏,再歼灭西北之敌,收取东南之残局。此中策,巧也。

    若悬而不绝,四郡始终战和不定,拖拉多年。又以余力攻击南朝,苦战连连。此下策,乱也。”

    话落,四座无声。

    只见那女子缓缓抬头,一张素颜清丽,执着酒杯,上前,伏于惠帝前,敬上:“臣女恭贺我风清早日伏诛四郡,逐鹿九州。”

    伏诛四郡,逐鹿九州。这个女子一语道出了风清国势,一语道出了一个帝王的雄图霸业。

    惠帝久久凝神,方接过杯子一饮而尽:“好一个煮酒论天下。”

    此女可为凤。

    这是护国寺无妄禅师的僧言,果然不假。容浅念不禁想,这样的女子,她的奸夫该是何等幸运。

    “你是哪家千金。”惠帝问。

    她道:“容相府,繁华。”不卑不亢,有大家之风。

    众人回神,哦,原来这便是九岁一赋《治国策》成名的繁华郡主,难怪。

    “凤凰于飞,繁华于容。”惠帝笑得意味深长,“这无妄之言,果然无虚。”

    惠帝一言,四座惊叹。殿中各个是人精,满腹心思揣测圣意。既然是凤凰,自然没有飞出天家的道理,只是,这繁华郡主意属何人,惠帝又意属何人,各种迂回,谁也看不透彻。

    这选妃一宴,真真跌宕四起。

    “容相,你容家的女儿倒真是各个都非池中。”

    惠帝这话倒是耐人寻味,难不成还一次看上几个了?

    “皇上谬赞,老臣愧不敢当。”容相春风拂面,赚足了面子里子。

    “不是还有个容九吗?”

    萧闵一句话落,容浅念被玲珑丸子噎到了。

    “咳咳咳。”

    靠,老娘不就是扒了你一次衣服,至于吗?至于吗?口中,玲珑丸子咽不下,吐不出,容浅念一张小脸铁红。

    昭明世子连忙倒了杯茶送到她嘴边,一边还拍着她的背:“慢点吃,又没人和你抢。”

    容浅念大灌了一口,这才舒坦了一些,刚顺了气,便听得年太后说:“容家小九,该你了。”

    容浅念眸光一溜,亮晶晶的。萧凤歌不由得笑了,这家伙怕是又动什么花花肠子了。

    “是啊,容家九姑娘,到你献艺了。”文皇后似笑非笑,俨然笑面虎一只。

    容浅念挠挠头,扭捏了几下,道:“这,可能有点困难。”末了,将案桌上的十杯酒一一倒过来,她抬头,“光了。”

    人群里顿时传来阵阵嗤笑,容相一张老脸红紫掺半。

    惠帝似笑,眸中神色不辨喜怒:“你倒是个胆大的,当着朕的面,将御赐献艺的酒喝了个精光,竟如此胆大妄为。”

    容相心肝一颤,连忙上前:“皇上恕罪,老臣教女无方。”

    容浅念抱着狗儿,逗弄,哪有半分认错的觉悟。

    “朕便再给你一次机会,若是你能让朕满意了,便饶了你大不敬之罪。”

    容浅念抱着白狗儿,懒懒靠着椅背,语调甚是散漫:“唱歌跳舞吟诗作画。”认真想了想,她笃定地说,“貌似我都不会。”

    人群又是一阵嗤笑,容儒海脑门上豆大的汗珠流下来。

    “那你是要朕治你个大不敬之罪?”惠帝眼神一冷,帝王之威尽显。

    容浅念悠悠起身:“不如,皇上,我们赌一局吧。”

    又赌?赌肚兜?众人惊悚了。这厮,最喜欢空手套白狼了。

    昭明世子自顾倒了一杯茶,悠然地品起了吃食。

    怕是第一次遇着这般胆大包天的女子,惠帝倒是觉着新鲜:“你个丫头,花花心思不少,说说,你要和朕赌什么?”

    “皇上你是九五之尊,自然要赌得大些。”容浅念眼角牵起淡淡的浅弧,极是好看。

    惠帝大笑:“胆子不小,你倒说说,赌多大?”

    “不然,就赌命好了。”容浅念眸子一眯,弯弯的月牙儿。

    萧凤歌手里的茶杯一抖,洒在了手上,这茶是怎么也品不下去了。

    果然,这大逆不道的话,叫惠帝脸色大变:“好大的口气,敢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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