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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8申斥太子,刺客来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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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如意赶紧近身上前,伸三指与卫妃搭脉,卫妃手臂细软无力的搭在那里,如意的手无意触到她手上的一串白籽玉蝉手链,金黄色玉蝉颗果饱满可爱,触手细腻生温,如意搭完脉手上留有余香,细闻闻却有股极轻的麝香气味。

    “如意,孩子还有没有的救?”皇帝急问一声道。

    卫妃眼里满带着期望之色,惶恐的眸子带着急切而又害怕的神色看着如意问道:“我的孩子有没有事?”

    如意安慰道:“好在还有救,皇上和娘娘请勿担心。”她说着,又伸手指了指卫妃手上的白籽玉蝉手链道,“还请娘娘解下此物让臣女细细分辨。”

    卫妃心内一惊,皇上赶紧命宫人将她手上的链子解下来递给如意,如意也来不及前辨物,赶紧取了银针为卫妃扎穴,成太医在一旁看着,心里却暗自忖度,这福瑞郡主医术高明,令太医院一干太医为之汗颜,如今他无法保卫妃肚子的龙种,倒要看她如何救治。

    少顷,卫妃下身已不再流血,脸色也已好了不少,如意又开了药方,成太医想问又不敢在皇上面前问,只是心里不由的佩服起来,自己行医几十年,阅览医书无数,尝试过百味药草反不如一个小姑娘,不过医术无年岁之分,有真本事才是最硬的道理,他倒有了求教解惑之心。

    皇上听如意说孩子可保,脸色稍霁,如意忙完之后又拿了剪刀将那白籽玉蝉手链剪断了,玉蝉落在掌心,如意将玉蝉直立却倒出几颗细小深褐色微粒,成太医眼尖惊呼一声道:“麝香。”

    卫妃大惊,汉赵飞燕和赵合德将息肌丸塞在肚脐内接融入身体,以使她们肌肤润泽,光彩照人,这息肌丸的主要配方就是麝香,这可是流产堕胎有奇效的药物,她脸上忽升起一股强烈的怒意,只是她的心却是五味杂陈,她费了极大的力气转过身子,鲛绡斗帐微微晃动,那上面的还锈着多子多福的吉祥纹样,那纹样直晃得她眼晕。

    “皇上,你可要为臣妾作主,究竟是谁拿了这东西来害臣妾?这人也忒歹毒了些。”说着,眼角有清泪流下,连呼吸间都带着冷风刮过呼吸的痛楚,“若不是福瑞郡主,臣妾的孩子怕是就要没了。”

    皇上的脸色很难看,但为了安抚卫妃也只得收了神色,转而换作一付温柔的样子伸手握住了卫妃尤自颤抖的手道:“朕必会查出这幕后黑手,朕的身边绝不允许有这样阴毒的人存在,竟然敢戕害龙嗣。”

    卫妃眼里滚出泪珠儿来,十分委屈的哭道:“皇上,臣妾好害怕,臣妾害怕这腹中的孩子终究是会保不住。”她越哭越觉得伤悲,心里对孩子有了深重的愧疚之感。

    皇上的眼神里满是痛惜和愤怒,他咬了咬牙道:“朕记得这串白籽玉蝉手链是太后所赐,太后绝不会害朕的孩子,必是中途有人动了什么手脚,蝶舞,你这手链拿回来后还给谁碰过了?”

    卫妃茫然的摇着头道:“自打太后赏赐给臣妾,臣妾便日日戴在手腕之上,除了臣妾身边贴身宫女能碰到,别人是半点也碰不着……”说着,她闭了眼,却有些力不足,喘了几口气又道,“臣妾想不明白这麝香是怎么下的?”

    如意轻声道:“娘娘,你这会子体弱,需要静养,不宜再劳累,更不宜伤心,否则伤已又伤了腹中孩子。”

    皇上亲拍了拍卫妃的手道:“蝶舞,你赶紧先息着,其他的事交给朕,朕自会给你一个交待。”

    卫妃点了点头,皇上又对如意道:“如意,事情未查明之前,还需要你待在长春宫照看着卫妃,朕的孩子不能再有事。”

    如意只觉得心生凉意,皇上这般看重卫妃腹中之子,只可惜这孩子不是皇上的,她恭敬的福了福身子道:“臣女遵命。”

    皇帝缓缓起身,手却还握着卫妃的手温然道:“你放心,有如意在这里照看着你,孩子必然会没事的。”

    说罢,皇帝扶着高庸的手就离开了,只留下一抹冷绝而孤寂的背影,他立时传唤了卫妃身边的两个贴身小宫女,那两个小宫女咬死不肯认,只说绝没有人动过那串手链,皇帝一时愤起脸色大变,高庸赶紧倒了一盏茶递给皇上道:“皇上,先消消气,若打死了她们岂不是死无对证了?”

    皇帝冷冷道:“那就将她二人关于暴室,朕倒要看看她们的骨头都多硬。”

    小宫女三元一听暴室二字唬的骨筋酥软,差点瘫倒在地,但凡进了暴室地人都是生不如死,没有人能活得从那走出来的,那里有千百种酷刑等着熬你,不榨到你身上最后一滴血流尽绝不会让你死,三元立时拼命的叩头,只将头上叩出血来,又哭道:“皇上饶命,不是奴婢不肯招,着实也没什么人碰到这串子,也就前几日宁采女来过,可她待时间并不长,怎可能有时间在串子里弄什么麝香,除此之外,再没有别人碰过了。”

    皇帝的手重重的击在扶椅之上,额上青筋叠起怒喝一声道:“将那个贱人给朕带过来。”

    宁采女很快就被带了过来,她冷着脸色,没有哭,也没有闹,有的只是异常的愤怒与冷漠,满心满腹里全那强烈的恨意烧灼的将泪都蒸发干了,她咬着牙冷冷的跪在那里,只是沉默而倔强的抬着头盯着皇上,忽然她咯咯冷笑了一声,伸手抚了抚鬓角散乱的发,发上有冰凉的碧玉金步摇,只戳了她手微有些痛,她淡淡道:“皇上,你这样将臣妾带来究竟是何意思,莫不是皇上想起臣妾了,要招臣妾来侍寝了?”

    “疯子!”皇上厉喝一声,脸上带着嫌恶万分的冷意和怒气,“是不是你想毒害卫妃肚子里的孩子?”

    宁采女脸色僵硬,只冷冷道:“皇上将臣妾丢在那荒凉的静思殿,臣妾的肚子里可怀的是您的孩子啊……”

    皇上脸色益发难看,那两个孩子是他心里最不能提的隐痛,因为那是妖物孽胎,仿佛忍着巨大的痛楚般,他咬着牙道:“所以你就下手毒害卫妃肚子里的孩子?”

    “皇上弃臣妾于不顾,臣妾却不能弃皇上于不顾。”她指节握的咯咯作响,紧盯着皇上道,“臣妾不过是想为皇上清理孽种罢了,皇上非但不应该惩罚臣妾,还应该褒奖臣妾,皇家子嗣不容他人玷污,卫妃那个贱人肚子里怀的根本就是个孽种!”她咬着牙,将声音又提高了几分不忿道,“孽种!”

    “啪!”的一声,皇帝起身重重的打了一个巴掌,那一掌下的极用力,只把宁采女打翻在地,脸上立时红肿起来,唇角间溢的全是血,她缓缓的爬起身来,干涸的眼里终于挤出两滴清泪来,枯瘦的手捂着脸颊满是怨恨道,“皇上,你打我?”她呵呵冷笑一声,“是啊!如今臣妾早已是被皇上唾弃的人了,皇上早就想将臣妾打入冷宫了罢,那静思殿比冷宫也不差什么了,臣妾只是想,只是想那个贱人凭什么怀着别人的孩子还能得到皇上这般爱护,皇上又怎不知是她的孩子克死了臣妾的孩子,臣妾怀的可是真正的龙种……”

    宁采女话未说完,皇上厉喝一声:“放肆!”接着又重重的踹了她一脚,她痛的嘶嘶吸气,瘦弱而枯败身子在地上不停的蠕动着,她身体抖动的爬在那里,半晌都不能站起来。

    皇上怒道:“来人啦!将宁采女拖下去打入冷宫!”

    宁采女的身子被人一拖反站立了起来,她瞪着皇上尖着嗓子叫道:“卫妃明明与人苟合私通,难道皇上是瞎子么?臣妾敢以杜家全家的性命发誓,那贱人的怀的是孽种啊!”

    她的声音迅速消失在茫茫殿宇之外,空荡荡的殿宇内还传来阵阵回音:“孽种……”

    皇上慢慢后退,身子向椅子上倒去,高庸急步上前赶紧就扶住了皇上,皇上才得以静静坐下,那两个字孽种在他心头不萦绕不去,他心里烦燥不安,感觉全身紧崩的弦忽然之间就散架了,只以手支颐半眯着眼斜靠在那里,殿内又恢复了寂静,高庸见如意不在反觉得心里慌慌的,也不敢说话,只垂手侍立在那里。

    ……

    掌灯时分,长春宫内有宫女们提着一个个明亮的宫灯将之一一挂上,霎时间长春宫就亮堂了起来。

    卫妃睡了一觉刚刚转醒,屋子里有明亮的烛火,还有众宫女走路时发出来窸窸窣窣的声音,一盏青玉五枝灯,作蟠螭,以口衔灯,灯然鳞甲微动,灿若星辰盈满室,早有小宫女跑来将卫妃扶起,青丝铺散在石青锈花软枕之上,她目光讷讷,也不知道心里是何种滋味,孩子是保住了,可这原本不是她所想要的。

    早有小宫女禀报了如意,如意赶紧过来又替卫妃搭了脉,脉像平稳不少,看着卫妃浮肿的脸,似乎还带着倦意,更漏声声滴落,极细微的声音却敲击着为卫妃心里一阵阵的痛楚。

    如意望着屋内明亮的灯火映在卫妃脸上落下一层暗影,她神色却有些漠然,三元已被放了回来,因着她是卫妃身边最贴身的宫女,何况皇上弄清了事实也并未发落她,只命她回来继续服侍卫妃,她缓缓启口道:“娘娘,皇上已经审清了,是宁采女想要加害娘娘的。”

    “哦?”卫妃淡淡道,脸上却没有该有的神色,她在皇上面前表现的那样急迫那样的愤恨,如今听说是宁采女反倒云淡风轻的好似压根就没听见一般,她顿了顿又挥了挥手道,“本宫知道了,你先下去吧,这里有福瑞郡主在就行了。”

    如意心里虽有怀疑,但也不能就这样直接戳破,她只柔声道:“娘娘大可放心,孩子已经安然无恙了。”

    卫妃眸色里隐着几缕伤痛,脸上露出一丝微带苦意的笑道:“劳烦福瑞郡主了,既然皇上已拿住了宁采女,本宫也可放心了,现在本宫已然没事了,福瑞郡主还是回去照看皇上吧!皇上的身子比臣妾要紧多了。”

    “娘娘果真是个细心体贴的,都这会子了还这么的惦记着皇上的身体。”说完,她起身亲自捧了一碗阿胶糯米粥一勺一勺的喂给卫妃,卫妃似有动容之色,只安静的吃着,果然普通的粥经如意一调制就多了几份味道,吃在嘴里又香又糯,如意喂完又拿着一方碧色绢帕为她拭了嘴边沾着的一粒细碎的糯米,她笑了笑道。“若论体贴,谁都没有福瑞郡主体贴,除了我身边贴身的宫女儿,从来没有一个人这样喂过我吃粥。”

    如意淡笑道:“娘娘若不介意,以后可以叫我如意。”

    卫妃唇角上扬,露到一丝欣慰的笑来,轻轻的唤了一声:“如意。”

    如意应了一声,卫妃摆了摆手命众宫女退下,忽尔转过脸来又问道:“倘或我的孩子保不住,不知皇上可会怪罪如意你?”

    “倘或是之前娘娘的孩子保不住……”

    如意话未完,卫妃笑着道,“你叫我唤你如意,你怎好好的唤我娘娘,我比虚长了你几岁,你唤我卫姐姐可好?”

    “好!”如意笑了笑道,“倘或之前卫姐姐的孩子保不住,皇上未必会责罚如意,但现在卫姐姐母子的性命皇上皆交给了如意,若再弄出个好歹来,如意也无法跟皇上交待。”她说着,一双明亮的眸子盯着卫妃,又伸手拉了她的手道,“如意有句话不知当问不当问?”

    “你我已姐妹相称,但说无妨。”

    “娘娘是否真心相保住孩子?若是真心,如意拼尽力也可保卫姐姐母子平安。”

    卫妃愕然,心里已经明白如意话里所问之意,她本也不想拖累了旁人,自打被杜凝雨暗害了一回,她再不相信任何人,但为了在宫中生存,为了护住腹中之子,她唯有讨好太后,获得太后庇佑,太后因着她有了身孕也分外的看重她,这本是件好事,可近日,她越发寝食难安。

    她曾经那么渴望自己能生下肖其卫的孩子,可不知什么时候,就连她自己也不知打从什么时候开始,她渐渐的不那么想要这个孩子,她甚至开始害怕这个孩子会生下来,她惊惧的发现自己的脑海里想肖其卫的时候越来越少,想皇上的时候却越来越多,曾几何时,那个让她万分憎厌的皇上,那个她本以夺走她爱情与青春的皇上已悄然驻进她的心底。

    或许是深夜里他憔悴着面庞还不忘专注的批阅奏章的时候,或许是她偷眼瞧见皇上望着绾妃的小像黯然伤神的时候,又或许是他曾经拿着温暖的手轻轻抚着她微微隆起的肚皮的时候,那时她在想,若腹中这个孩子是皇上的就好了。

    原来一个人一生中会先后爱上不同的人,原来所谓海枯石烂的爱随着时间的推移会慢慢发生变化,这个世界本就没有一成不变的东西,包括她对肖其卫的爱,也渐渐开始被另外一个男人所替代了。

    那日杜凝雨来瞧她,她本来是不想见她的,只是她一唯的哭哭啼啼的说她也是被别人利用了,当时她想着这个杜凝雨这样的害她,如今还敢大胆的跑到她宫里来哭闹,想必是对她腹中的孩子起了什么歹意。

    她倒想看看她能玩出什么花样来,她进来后跪在地上口口声声喊着她说:“妹妹,姐姐从来都没有想过要害你。”她只管絮絮叨叨的说着,她听的心里发烦,只装作不耐烦的样子说自己累了。

    她假寐的闭了眼,杜凝雨只跪在那里好久好久,后来她又轻声的叫了自己:“妹妹,姐姐走了。”她没有回应。

    杜凝雨趁她不注意,暗中将自己卸下来放在妆台上的白籽玉蝉手链调换了,她不是不知道她想要毒害自己腹中的孩子,正好,她也不想要这样孩子了,于是她顺水推舟的戴上了白籽玉蝉手链,只静静的等待着孩子死在自己腹中。

    她知道自己是有多么的残忍,可这孩子若真的生了下来,万一长得不像皇上,像肖其卫怎么办,杜凝雨和皇后本就怀疑她的孩子,到时不知又会兴起什么风浪,说不定施计来个滴血验亲,到时她又该如何解说。反正杜凝雨是铁了心的要害她,不如趁此机会既能治了杜凝雨,又能为自己解了心病。

    她本就是孤身一人,不害怕死亡,可她害怕皇上,害怕看到皇上震怒而失望的眼神,因为她爱上了他呵,她狠着心肠等待着,谁知最后一刻,皇后将如意带了过来,她的孩子保住了,而她却不知以何种心情对待了。

    可若此时她若再强行打掉孩子,对如意对自己都不好,如意既然已猜到了真相却未揭发自己,可见她并不想加害自己,想了想,她问道:“如意,你说一个女人爱上两个不同的男人,这个女人是不是很坏?”

    如意这下终于明白卫妃为何不想留住孩子,想必她是爱上了皇上,本来她也怀疑不上卫妃是故意不想要孩子的,但那日太后赏赐卫妃白籽玉蝉手链时自己就在旁边,因为当时卫妃不小心将手链掉落在地,摔坏了一个角,好在那角极细微,不仔细看也看不出来,太后当时就变了脸色,本想发怒,卫妃却笑道:“太后,您可是给臣妾送了道保护母子平安的平安符了。”

    太后疑惑道:“哀家明明赏的是手链,怎好好的变成平安符了?”

    卫妃恬淡一笑道:“这手链碎了一个小角,可不就是碎碎平安了么?这样臣妾和腹中的孩子儿都得了平安了,太后送的岂就是护着臣妾和孩子平安符了?”

    太后脸色变霁,只笑道指着卫妃道:“哀家倒不想原来你的小嘴是这么伶俐的。”

    太后的不快被卫妃三言两语的就化解了,可见她是个心思聪颖细密之人,怎么可能会不知道自己手上戴着手链时被人换过的,况且她那样重视孩子,吃穿用度无不小心万分,怎会忽略这贴身戴的手链,兴许是她自己不想要这个孩子了,她原也只是私心揣度,不想卫妃问出这番话,她只低头沉思片刻道:“佛说‘万法缘生,皆是缘分’,只要你付诸真心便没有什么坏与不坏的,但若你爱的人不能爱你,你也无悔么?”

    卫妃点头道:“无悔。”

    如意握住卫妃的手道:“既无悔,就握住眼前所拥有。”

    “可是我肚子里的孩子……”卫妃略微有些迟疑,最后只轻轻道,“不是他的。”

    “卫姐姐若真心不要想,如意也不会阻拦的,只是这件事需得从长计议,怕这怕皇上审问了杜凝雨,杜凝雨又说了什么话,说多了,男人总是会疑心的,况且皇上还不是一般的男人,他在是权谋和争斗之中浴火而生的男人,猜忌之心总会寻常人重些。”

    “你肯帮我,就不怕有朝一日事发会害了自己?”

    “这宫里的女人是谁不是如履薄冰的,若只是一味的怕事,也未必能保全自己。”如意哑然笑道,“卫姐姐,你说是不是?”

    卫妃略略沉吟道:“其实你可以不必踏入这个火坑的,皇宫就是最见不得人的地方了。”

    如意叹息一声道:“每个人都有每个人的理由和苦衷,如意也不能例外。”

    二人又说了会话,皇上身边的乔艳艳忽然火急火燎的跑了过来,又冲着卫妃和如意行了礼道:“福瑞郡主,师傅叫我来寻你,说皇上有事要宣召你呢!”

    卫妃心里一惊,连忙道:“如意,你快些儿去吧,我这里没事。”

    如意却有些担忧,皇上本把她留在卫妃身边,这会子忽喇喇的将她叫走,莫非是杜凝雨真说了什么。

    乔艳艳在前面一路跑着,如意唤道:“艳艳公公,你这么急做什么?”

    乔艳艳回头一笑,尖细的声音响起:“哎哟喂!不瞒郡主,奴才传过话儿还要赶着去……”说着,他搓了搓手道,“小念子那里已经摆好的赌局,奴才前两天输了好多银两,今儿可要连本带利都羸回来了。”

    如意一听小念子名字微微一怔,最后只笑了笑,又走了会便回到了正安殿,冬娘和莲青都先回了忘忧阁,她见皇上只穿着一件玄色江绸面袍,正静静的坐在蒲团上,也不看奏折,只拿手支着额头半闭着眼,像是在想什么事。

    如意上前跪拜道:“臣女参见皇上。”

    皇帝微睁了双眼,淡淡道:“快起身吧!朕说过让你以后不用太过拘礼了。”

    如意起了身,皇帝指了指旁边的一个草编的蒲团道:“坐吧!”

    如意只见殿内清冷一片,连错金香鼎内都是冷灰无香,如意坐了下来,皇帝抬眸道:“这世间可有一种法子能让人知道未出世的孩子是不是亲生的?”

    如意心内惊惧,皇后果真是对卫妃起了疑心,这种事情若一旦有存了疑心便很难回转,除非等生下孩子后滴血验亲,但卫妃腹中之了并非皇上的,到时真相大白,卫妃必然被会皇上处死,她摇了摇头道:“皇上,臣女从未听过有此法。”

    紫色芳苡灯略显昏暗,映着皇上脸上暗光流影,也看不清他的眉眼,他“哦”了一声又问道,“卫妃可还好?”

    如意点了点头道:“好!”

    皇上摆了摆手道:“既然她还好,那暗害她的杜凝雨也被打入冷宫了,明儿个你就不用去长春宫了,还是留在朕的身边。”

    如意正想答话,忽然眼皮重重的跳了一下,就在那一瞬间,她根本连什么声音就未听到过,突然不知从哪里冒出两个穿着夜行衣的黑衣人,森冷的剑光闪过,如意大叫一声:“皇上,当心!有刺客。”

    其中一个黑衣人望见如意微微一愣,但很快便持剑飞身逼向皇上,另一个黑衣人更是剑势凌厉,二人一起向皇上逼来。

    “不好了,有——”站起屋外守侯的高庸正想大叫有刺客,瞬间,他只觉得喉咙口一痛,再喊不出声音,人像个木偶般立在那里动也不能动。

    皇上一下拉住如意的手,连连往后退去,黑衣人剑势越来越猛,皇上却并未有丝毫置如意于不顾之意,如意心下感动,她再不想到堂堂九五至尊竟然会在意她一个小小女子的性命。

    皇上的身体腾龙空飞转,好似一只灵巧的飞袅,只是他拉着如意,那飞鸟飞的未免有些吃力,锋芒利剑“唰唰唰!”划出几道银色光芒,如意在躲避剑芒之时,不忘大叫道:“抓……”

    与高庸一样刺客二字未喊出口,她已被其中一个人点了哑穴,她一惊,在混乱之中凝神看去,若论隔空点穴,她见过点的最准最好的人就是宗政烨,因他时常采花,所以轻功和点穴之功都出神入化,她心内又急又痛,想看清他的样子,偏生那人身形诡异只管与皇上缠斗,她压根看不清他的脸,何况就算给她看,那两人脸上都罩着面纱,她也看不见。

    只是她心里已是猜到*分,因为其中一个身形与宗政烨相似的男子招招狠辣,却招招都避着她。

    皇上是从战场上杀出来的,骑马打天下,武功自然也不弱,只是他越来越吃力,只觉得眼前光晃的刺眼,又是“唰”的一声,玄色衣袖被刺客生生用剑挑破了,胳膊处流下鲜红的血。

    千钧一发之际,御林军闻风赶到,立时将正安殿包围起来,早有一群御林军冲了进来,护到皇上身前一下挡开将要刺破皇上喉咙的长剑。

    黑衣人的力量被分散开来,皇后心有余悸放下如意,厉喝一声道:“捉活的!朕倒看看是谁如此大胆?”

    就在这时,无数银针破空而去,每一根针都闪着青冷的寒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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